第二十四章：是金子总会发光（上）

莫青青站在最靠左的角落位置，雷蓦然的身份，只能站在她的身后，不过，她却眼尖地看见了陆厨官，他是站在人群的正中间的，他的左右两边，也站了三名男子，两名女子，看他们一脸傲气的模样，相比是深得两位总管喜爱的。

不一会，王总管和慕容总管自四楼的楼梯上走了下来，右边身穿褐色鱼丝袍的王总管她是见过的，左边的慕容总管，雷蓦然躲在人群后暗暗大量，嗯……这是个中年老帅哥，宽宽的额头，深邃的双眼，挺直的长鼻梁，还有角度分明的下巴，岁月难免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些痕迹，那一头本该乌黑的长发已经有了点点灰白之色，但却难掩他一身高贵的气质，雷蓦然总觉得，能拥有这般气质的人，不应该只是一个城主府的厨师总管，就好比一旁的王总管，站在慕容总管身边，他又好像一坨烂泥一般毫不起眼，尽管身穿价值不菲的鱼丝长袍，但却完全无法改变他被人完全比下去的事实。

王总管的双眼始终没有停留在慕容总管身上，他那双阴蛰的双眼将眼前的一排厨师厨娘们扫视了一遍，随后冷哼一声道：“今日夫人设宴，重要性便不用本总管再多赘言了，但愿你们都发挥了最好的水平，送来的配菜不会让我失望。”

底下无人回答，也确实不需要回答，王总管几乎每日都会这般训话，今日已经算是言简意赅的了，莫青青低着头心里暗暗想着，恐怕是想要赶时间制作菜肴将慕容总管比下去吧，不过，虽然王总管人品不好，脾气极差，模样也不怎么样，但既然能和慕容总管同为厨楼的总管，那就证明他的厨艺绝对是出众的，至少在过去，二位总管尽管明争暗斗不断，却依然是没有谁能成功将另一人完全打压下去。

慕容总管的眼神一直是淡淡的，看似温和，却偶尔也会闪过一道精光，就在王总管出言训话的时候，慕容总管确实在迅速打量着摆在灶台边的一盘盘配菜。厨师厨娘们送来的配菜里，有一部分已经是成品菜肴，另有一部分可算是半成品，比如煲好的高汤，炒到半熟的肉沫等等。

莫青青雷蓦然所做的，已经是成品菜肴了，也因为制法简单，所以慕容总管并没有太过关注这道菜，不就是熏鱼片吗？嗯……鱼片的外表看上去相当不错，至于摆在碟子上酱料嘛……若是最后发现不好吃，大不了就换上他的秘制酱料便无虞了。

二位总管亲自下厨，厨师厨娘们是必须站在一旁观摩的，这是西牙子夫人定下的规矩，一方面为了让这些在厨艺上有天赋的厨师厨娘们有个学习的机会，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落实责任，若是二位总管在下厨的过程中，发现哪一道菜肴所需的配菜处理的有问题，那是可以立刻揪出问题配菜的制作者的，在处罚上做到公开公正，同时也是给其他人提个醒，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

但就算是看上去公平公正的制度，也会都漏洞存在，而这其中的漏洞便可以被有心人利用，比如今日莫青青的遭遇，便是如此，虽然她今日差点挨罚一是因为被人故意分配了不可能完成的活，二来便是灶台被人故意倒了水，但若是今日真被人暗害得手，以上这些理由却都没办法拿出来说，她的手下加上今日才报到的雷蓦然，一共是四个帮厨，四个帮厨加上莫青青本人，一共是五个人，虽然另三名帮厨手艺并不算很好，但五人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二十多条鱼的杀片工作，虽然时间上很紧，但并非不可能完成，可问题就出在，今日她手下有两名帮厨病倒了，原因是吃坏了肚子，再联系到灶台无法使用之事，明眼人都能看出是一场手段低劣的阴谋，但那又能怎么样呢？她一个表现平平的厨娘，如何能在慕容总管正忙着准备鱼宴的时候将这些在他看来只能算“鸡毛蒜皮”的小事拿出来为自己辩解？真这么做的话，恐怕到时候还会被王总管的人落井下石，反而更加触怒慕容总管。

因为在总管们看来，地下的小小勾心斗角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们能成为总管，除了自身手艺出色，当然也用过一些不太光彩的手段，因此手下被人暗害得手，换个角度来讲也是手下自己能力不足，不值得去同情，毕竟谁愿意在身边留一个能力不足的下属呢？从这方面看，厨楼确实不是个平静的地方。

雷蓦然此时对这里的不平静已经有个大概的认识了，因此也在考虑，若是真要吸引西牙子的注意力，那是不是还要先过了慕容总管这一关呢？没有人会喜欢下属越过自己得到主子的赏识，因此要接近西牙子，必须还要先让慕容总管对她没有芥蒂才行，虽然目前以她的帮厨身份，要接近慕容总管都是难事。

但……今日不正是个好机会吗？

雷蓦然双眼一亮，她不能急，一口气吃不成个胖子，虽然关无尘把一切都说得轻描淡写，但若是厨神秘典真那么容易得到，那恐怕早就大把人得到了。

两位总管的手法相当娴熟老练，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一道道精美的菜肴便陆续出锅了，一群小丫鬟走进了厨楼，将完成的菜肴一道道端了出去，这时候，慕容总管开始亲自品尝底下厨师厨娘们呈上的成品菜肴，一连试了四五道，频频点头，这些成品菜肴分别是陆厨官，还有另几位厨官厨娘所做的，看得出慕容总管对他们很放心也很满意，最后才走到了雷蓦然莫青青所做的熏烤鱼片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