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有意思,一字之差。”

站在桌边,盯着这个名字,林若甫脸上露出一种不寻常的玩味表情。

袁宏道见状,笑道:“大人说笑,看似一字之差,实则大人与他天差地别。”

林若甫目光滞了很久,然后才非常郑重道:“袁先生怕是才在说笑,十七岁的举人,如此年轻俊彦,饶是我当年也过之不及。”

“大人说的是,不过官场可不是科举场。”袁宏道赔笑道

林若甫淡淡一笑:“其他的呢。”

“他与监察院目前暂无任何联系。”袁宏道说道,话气低缓,“还有就是,长公主那边,陛下暂时不允。”

未得到满意的答案,林若甫俯下身子,重新握紧笔杆,只是上一秒和悦的眼神骤然锐利了好几分:“到底是陛下不允,还是她不允,无从言说。”

院外街行凶一案昭告天下,算是给了天下人一个交代。

权贵间的斗争延绵到了京都街上,这是一件让京都民众群情激愤的笑话。

茶余饭后间,不免有人贬低廖学士家的公子蠢如鹿豕,同时心感庆幸,这样不顾是非之人,谁知道将来还会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逆天大事。

再相比起靖王殿下无关痛痒的禁闭,人们便会迫切地想了解一件事实。

林若是何许人也…

结交靖王,激怒廖学士之子,在院外街行凶案中全身而退,以上其一皆不是一位普普通通的范府门客能做到的。

与此同时的京都院里广布着同样的疑惑,林若到底是谁?

他们所在意的可不是外街行凶案的当事人,而是流连楼五天的奇才,不过他们知道此人是一名十七岁的举人。

十七岁的正盛年纪与才情的举人身份联系在一起,不怪院学子多想。

……

转眼间一月过去,京都已入寒冬,迈向年底。

靖王殿下解禁,久违光明正大出行,奢华的马车矗立在寒风凛冽的范府门前。

穿着厚实冬衣的林若撑着一柄油纸伞,不紧不慢走出范府。

李治掀开一角,忍受着刺骨的苦楚,瑟瑟发抖道:“动作快点,小心范建那狗日的追出来了。”

林若摇头,示意范大人没空,不过敢在范府门前辱骂范建,天地间独此一人,便是他也止不住惊恐。

坐上马车,马匹扬起蹄子,冰冷的车轱辘碾压在银装素裹的青石道路上,溅起醒目的雪印。

李治呼了口热气,似乎很醉情于雪飞满天的氛围感,却又不时惶恐府中的菜圃能否经受得住冰天雪地的摧残,心情跌宕起伏。

“林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