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这个世界上相知最深的一对兄妹,范闲对于若若是无话不说。

聊了许久,范闲终于将话题扯到进京的事上来,先是说了说自己在庆庙中的见闻,询问妹妹有无听闻过一位爱吃鸡腿的京中闺秀。

范若若自然不知,想着哪家姑娘会躲在桌下吃鸡腿,就与哥哥给她讲述的许多故事一般新奇。

范闲没有太大失望,转头又询问起他将娶的未婚妻,这才得知这位姑娘竟然是当今首辅林若甫的私生女。

这些天在京中沸沸扬扬,闹得颇有名气。

私生子配私生女,连范闲自己都不禁取笑,还真是天生一对。

眉头一皱,范闲很严肃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宰相大人无贪不欢,我要是娶了她女儿,将来先生找到证据送其入狱,我作为女婿不也得牵连进去。”

范若若灵动一笑:“倒有些可能。”

“那你还笑得出来。”范闲嗔怪道,越想越觉得这婚不能结,这不是变相与先生作对吗?

“宰相大人有陛下护着,先生大抵是很难将他拉下台。”范若若分析道。

政事不便多谈,范闲简单抱怨一下即止,两人继续扯着其他话题。

范若若与他分享了先生开的局是如何将红楼畅销京都的,范闲听的很入味,暗道先生果真将自己当年所提的诸多营销方法一一运用。

在这个世界上,若若是与他最聊的开的人,而先生,是在思想上最理解他的人。

范闲很庆幸身边有这样两位让他找到旧世界感觉的朋友。

傍晚时,范闲见到了久违的父亲大人。

因为婚姻一事,两人在房争论许久。

从父亲大人口中,范闲得知了这桩婚事内里的真正原因,夺回母亲留下的内。

……

第二日大早上用过饭,范府马车出行,车上除了本来约定好的妹妹,还有一位厚着脸皮的傻弟弟,时时找事。

但范闲此刻全然顾不上不请自来的弟弟,他翻着若若给的红楼,惊讶的情绪在胸中翻涌。

半晌后才问着妹妹:“这红楼有些不一样。”

范若若小脸微红,羞怯解释道:“哥哥写的内容太出格,不作修改便是审查都过不了,先生做了许多删减添加,方才流通上市场。”

范闲叹了口气,心想没有风月味的红楼还算红楼吗,中的内容描写大部分转向正经发展,摈弃了原有特色。

即便先生的叙事手法给红楼换上了崭新风格,依然是名著之流,但差了些原汁原味总归不好。

不过范闲也没太计较,为了上市不寒碜,只是心里默默对着曹爷鞠躬道歉。

范闲收起,便见得对面的范思辙惊恐似的看着他。

“红楼…是你写的。”

范闲没有搭理他。

……

天河大街上,那栋青灰石岩修成的楼饶旧矗立在原位置。

相比于十二年前,最大的变化便是阳光照耀进去,这栋楼一点儿也不暗了。

监察院内,除了来来往往的各处官员,也不乏诸多新鲜面孔。

官员们脸上不再面无表情。

一所大开的办公房内,正在处理事物的一处官员们忙的焦头烂额。

这几日是办案的高峰期,掺杂的混事太多。

“要不送去给大人看吧。”

“这种小案子还给大人看,大人脾气虽好,也不能这么折腾。”

“大人都连着四天无休,我们还是努力分担一下,别打扰大人。”

“老王。”一名吏员抱着大堆处理完的件塞上去,“麻烦送去给大人过目。”

“没必要让大人处理吧。”王启年接过,摇晃着身形。

“大人得做批改,否则下发不了命令。”那吏员也很无奈道,“院长回乡省亲,院里就大人一个管事的,只能给他。”

“朱格大人呢。”

“朱格大人出去办案子了。”

“言大人呢。”

“言大人在天牢审犯人呢。”

王启年问了一通,无可奈何将一堆件抱去一处主办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