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小姑娘水灵的眼睛张望着,小手拍上去:“若若姐姐怎么不说话。”

范若若幽怨的剜了一眼,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苛待这位性子柔弱的闺蜜,轻声轻气道:“姐姐也不知道。”

转而又一笑:“等先生来靖王府,柔嘉妹妹当面去询问吧。”

这话明显是玩笑话,平日里温柔善良的若若居然逗起了小姑娘。

柔嘉郡主愁眉一声,抿着小嘴为难道:“林先生又怎么会来参加诗会呢,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保不齐王爷请来了也说不定。”范若若晏晏一笑,她心里也知道先生是不会来的。

柔嘉郡主估着时间,泄气道:“林先生都快两月没来王府了。”

心念一动,柔嘉郡主殷切道:“听说姐姐经常去监察院寻林先生,妹妹也想去,可爹爹就是不允。不如姐姐假借带妹妹出去玩,在一起去监察院吧。”

范若若轻轻一笑,故作为难道:“那可不行,靖王爷会发脾气的。”

这说的倒是实话,每次一提要去监察院,靖王爷就会对两个小姑娘发脾气。

说着什么监察院的老跛子阴险狡诈的很,藏着一肚子坏水坑小姑娘呢。

范若若去了监察院不少次数,只是很少见到那位院长,所以无法印证真伪。

父亲大人对于那位院长也总是类似的评价。

但她心里还是向着先生,先生说院长为人很好,若若便坚定不移的信了。

前些年这位院长在京都闹过一桩大事,当街吐贪污受贿的宰相一脸口水,朝堂震怒,陛下下旨罚俸三年。

这样的人又能坏到哪去呢,范若若心里还是有明数的。

一提到红楼,亭间诸女们来了兴趣,她们不善作诗,但论起话本,个个兴致高昂。

红楼里的意境深远,就像是为她们这些不能出阁的富家女子量身打造的一般。

“红楼真是那位林先生所作的吗?”小姑娘们凑着小脸,期待无比。

坊间传闻不少,但闹归闹,谁也不会真信,但若能听到若若小姐亲口证实,那便算是板上钉钉的事。

见着诸女激动的神情,冰雪聪明的范若若心里叹了一口气,好看的皱着眉尖:“红楼不是我家先生作的。”

这话落在亭间,半真半假。

柔嘉郡主眉心紧蹙,听不得这话,认为若若在刻意遮掩,但实在想不出其中的原由,无端端有些生气。

“听说这位林先生冷漠无情,逢人就抓,在官场名声极差,是不像能写出红楼这等佳作的人。”

不知哪家的小姐这么说道,引来不少附和。

范若若出声打断,精致的眉眼染了些怒气,厉道:“休要恶语中伤,先生抓的人从无无辜。”

小姑娘本来就是道听途说,这样一来,脸色一片涨红,被吓得乖乖止嘴。

没有人想到,平日里温柔可人的范府才女在今日接连发着脾气。

柔嘉郡主若有若无在一旁帮腔:“在百姓里经常听人称道林先生,想来人品不差。”

叶灵儿沉默不语,她与这位林先生交情不深,知道的却比在场多的多。得林姐姐看重,品行自然不差,想着于情于理也该为其说点话才对,但心里堵着的气未消,索性打断念头。

靖王府外,监察院的马车驾临,下人们早得安排,不敢怠慢,王府的管家更是老早便候着。

“林先生来了,王爷在厅中等候多时了。”

林若嗯了一声,轻车熟路进府,都不需管家带路。

在他身后,数十位监察院的官员鱼贯而入,手中持着刀,冷若冰霜。

有下人惊着,慌忙道:“府中是不是有哪家王公贵族子弟犯了事?”

管家疾言厉色喝止:“林先生是府里的贵客,不准妄评。”

一路行到后园外,听着繁杂琐音,林若放慢脚步,问道管家:“后园发生了何事?”

管家奉承一笑,如实交代道:“貌似是郭公子与范公子起了些争执,若若小姐作了首诗为范公子出头。”

“什么诗?”

管家摇摇头,眼光一抬:“不知,不过其中一句便是我这不懂数的也觉得甚好,好像是什么涵虚混太清,气蒸云梦泽,听着甚有遐想。”

林若一听,这哪是若若作的,定然是范闲作的才对。

管家很快印证他的想法:“若若小姐说此诗是范公子十岁时在儋州所作,今日拿出来给诸才子瞧瞧,但郭公子一行人甚有疑惑,不太愿信,争论就更大了些。”

“然后呢。”林若又问道。

说到这,管家乐呵呵起来:“范公子作了首诗自证,实在惊为天人,才子们嘴都闭不上了,那郭公子更是没了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