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女孩子见到猴子这样头破血流浑身都是泥土夹杂着鲜血的伤兵,差不多不被吓哭就算是胆大的了。

而王妃不仅敢冲阵,敢手刃敌人,虽然小脸变得煞白,总算不辱没将门之后的名声。

她熟练地擦洗猴子的脑袋,毫不犹豫地让小蝶儿拿来剪刀,减掉了猴子脑袋上的一部分长发,这才小心翼翼地擦干净猴子的受伤部位,包扎了起来。

“猴子,伤处不要着水,过两天我给你换药。如果你不发烧,那就没事了。

你的胳膊伤得很重,我给你接驳好了,你千万不要乱动。不过,将来你这左臂很可能不能很用力了。你的小脑袋里要有准备。

不过啊,你放心,你娶媳妇的事情包在我身上,即便是没有合适的小娘子,我也会给你想办法,实在不行,就让小蝶儿给你当媳妇儿。”

“不行!”

郭晨和小蝶儿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道。

何真真根本就没有搭理他俩。嘱咐了小刘二几句,就带着嘟着小嘴的小蝶儿出去了。

只剩下郭晨站在那里心中十分凌乱。

“小姐,我不想嫁给那个猴子,他那么丑......”刚走进屋门,小蝶儿就哭出来了。

她是和何真真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两人情同姐妹。何真真从来没有把她当做奴婢、下人看待。

听到小蝶儿的哭声,这才回身笑道:“你继续绷着啊,我那郭晨兄弟,不仅一表人才,而且听说他战阵之上杀敌犹如砍瓜切菜,这样武兼备的小伙子你还总是推推拖拖的,不爽快。

这样吧,明天我就宣布这件事,你是郭晨兄弟未来的媳妇儿了。等到我找到夫君,就给你们办婚事,这样可好?”

小蝶儿一下子愣住了,随后就是追着何真真一阵挠痒痒!何真真最怕的就是被人挠胳肢窝,她非常怕痒。

天还没亮,小刘二就砸门了。

“不好了王妃,猴子昨夜不到子时开始发烧,我本想禀报给王妃,只是王妃劳累一天,需要好好休息,今早卯时,猴子开始说胡话,神志不清。

他的断臂,他的断臂已经发黑了,如果不砍掉左臂,毒血蔓延到心肺,猴子恐怕性命不保。” 郭晨一夜没睡,还在护理猴子,另外,何真真的话,让他心中十分忐忑,不想和嫂子碰面,就打发小刘二过来告知何真真。

“我过去看看,实在不行保不住他的左臂,那就只能砍掉伤臂了。

你赶紧烧火吧,准备好陌刀和烧红的手插,如果伤臂仍在蔓延,那就只能委屈猴子这孩子了。唉,怎么就遇上吐蕃联军的斥候了呢?”

何真真的眉头皱起,她也是一宿没睡。

她在担心大刘二他们十个人的安危!

一夜了,就算是用双脚走着,也能走回来了。他们怎么到现在音讯全无?

这让她的心情低落到了最低点。

她活了虚岁十七岁了,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

这一路颠沛流离不说,还遇到了难民潮,打了个遭遇战,现在又被吐蕃联军打伤了一个,另外十个人渺无音讯,这让这个女孩子有些不知所措了。

但是,她又不能让大家看出来。

她必须镇定,必须拿主意,想办法。

猴子的伤势发展得出乎何真真意料的恶劣。

郭晨在这种情况下,基本是束手无策的,他的经验太少了。他出生在长安,生活在长安,平时真的是锦衣玉食。

虽然经历过大战,有了一些军人的模样,但是和小刘二和猴子这样身经百战的斥候来说,就显得相差太远了。

何真真毕竟是个女子,还是个女孩子。看到猴子发烧,烧得通红的小脸,那已经发黑的断臂,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小刘侍卫,我,我下不去手,郭晨叔叔,你给小刘侍卫打下手。”何真真终于下定了决心。

郭晨不是何真真的叔叔辈,在大唐时期,管丈夫的兄弟就叫叔叔。

不过,一般情况下,那是指着孩子说的,何真真虽然还没有孩子,这样说也不算错。

失去左臂,总比丢掉性命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