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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殿号令发布,北冥天八荒沸腾,天下震动。

如此强势的号召,尽显玄天殿多年形似风格,霸道猖獗,浑然不将天下人放在眼中。此番号令传开,无数人愤慨,指天叫骂,恨怒欲狂。

然而,提及玄天殿底蕴威势,却很快又陷入死寂,无人反抗,无人回答。

天下沉默,群情躁动,陷入犹豫纷争,踌躇不决的状态。

玄天殿驻地,五行旗竖插在驻地中央,幡旗猎猎飘扬,五彩之光挥洒弥漫,渲染得百万里地都是一片五彩之色,绚烂多姿,缤纷斑斓。

许多人遥望五行旗,心思彷徨交加,叹息声连连。

这可真是一项艰难的决策呢。

是从是反?

是崛起,还是灭亡?

……

北冥天,天域,飞月崖。

这是一片白雾缭绕的地带,属于天域禁地,传闻圣人进入,也得有风险。内部十分神秘,外界不为人知。

飞月崖是一座形似月牙的山崖,山崖不高,仅千丈有余,崖下水流潺潺,波光潾潾,荡涤着清脆的涓涓声响。

崖顶之上,矗立着几道身影,站在崖畔,眺望着周围茫茫白雾。

崖边最外的是一位老者,长发及腰,如瀑披散,穿着粗布麻衣,脸颊褶皱深沉,宛如一道道深渊沟

壑拓印在脸上一样。

祂身材枯瘦,看不出年龄,似乎垂垂老矣,一双眼睛都是浑浊不清。且长发盖面,垂胸搭背,外人都是看不出是男是女。

在祂身后,零零散散站着大概五六道身影,有男有女,但大多数皆为老辈。每个人看起来都很苍老,但其中两人确实气若渊海,浑厚磅礴,隐隐间要压碎虚空,令得周围溪流流动时荡起的浪花都是低沉,难以飞扬。

而在崖顶之上,最引人瞩目的非是他们,反倒是那那老者身畔,站着的一位俏丽身影。穿着奢华长裙,面向崖外而立,身姿婀娜,背影窈窕,满头如瀑黑发柔顺光滑,笔直的垂落在身后,直达腰际。

看那身段,美不胜收,若是有年轻人注意到,怕是都不愿再挪开眼睛。

“公主,玄天殿惹下祸端,十年前被他们逼入殒圣渊的魔头脱困,得道封圣,现如今要杀上玄天殿,恐将是一场龙争虎斗。”飞月崖上,一位老叟含笑道。

“玄天殿之人历来猖獗无度,这次惹下祸端,虽然不至于毁灭,但却也足以让他们伤筋动骨。公主,若是此时我们宣布复出,必然会争得天时。”一位老妪亦是笑着开口,她牙齿都已脱落,却仍旧笑得开怀。

“虽然吾等与那魔头素不相识,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或许,我们可以尝试助那魔头一臂之力,让玄天殿这次的教训,受得更深。”又一位老者开口,阴测测的声音令得周围空气都是隐隐发寒。

“对啊,我等了数千年,可真是好想看着玄天殿动荡的一天呢。现如今终于等到了,我可不想就这样坐视不理。”一位老妪跺着拐杖道,语气深沉,煞气腾腾。

几位老人你一言,我一语,交流甚欢。但崖前的那人却始终没有开口,仿佛是没听见一样。祂抬眼看着崖外,浑浊的眼神看不出喜怒哀乐

多少年了,兴许岁月早已磨平了祂心头的怨念。

“月儿,你怎么看?”

许久,老者嘶哑的声音响起,轻若蚊吟。祂头也没转,依旧望着崖外天边,看着茫茫白雾。无动于衷,古井无波,唯有轻风撩动斑白发丝,徐徐飞扬着。

听到老者开口,身后各抒己见的老人们纷纷沉默下来,齐刷刷的看向了那道背对着他们的俏丽身影。

俏丽的身影闻音,似乎呆愣了片刻,但很快恢复过来,缓缓转头看向老者,露出了半边白皙娇嫩,清净出尘的脸颊。

弯弯黛眉,清瘦脸颊,精致挺拔的琼鼻,狭长的凤眼,尽显空灵的气质。虽是半边侧脸,却也让人觉得美不胜收,魅力无限。

若是秦鸿在此看到这张脸孔,只怕瞬间就会认出来,竟是一位熟人。

“老祖以为,玄天殿可恨吗?”被叫做月儿的女子声音清灵,轻柔温婉。

“可恨!”被叫做老祖的老者情绪不显,只是平静的回答。

“既然可恨,老祖又何须犹豫?”月儿姑娘抿了抿嘴角,再次反问。

老祖沉默,飞月崖沉寂,周围除却风呼声,便没了其他动静。哪怕他们的呼吸,都是控制得近乎于无。

几人矗立在崖顶,宛如雕塑,纹丝不动。

许久,一股清风徐徐吹过,撩动着老祖鬓发飞扬。发丝舞动,凌乱四散,老祖适时开口:“传令下去,余部集结,静候号令。”

“遵令!”

霍然间,老祖身后几位老人当即身形一正,纷纷屈膝半跪在地,垂首领命。

老祖始终未曾回头,站在崖边,浑浊的眼睛盯着天外白雾缭绕。嘶哑的嗓音,呢喃呓语:“万年恩怨,诸般因果,也许,都是时候了结。”

月儿姑娘会心一笑,一言不发,沉默着,平静的转回了臻首,看着天外,眺望云卷云舒。她的目光则是陷入沉静,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