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州千户徐信弹劾总兵戚金目无王法,故意刁难朝廷任命的蓟州卫指挥使朱泺,戚家军将蓟州当成自己的,而不是朝廷的,戚家军多有不臣之意!”

......

随着沈一贯话音落地,内阁之中的官员们瞬间眉头紧锁,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开始他们还没当回事,可此时听完,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去,这是要把戚家军往死里折腾啊!

那徐信众人自然是知道的,本就是蓟州土著,千户也是世袭继承下来的。

如今看来,这群人早就与戚家军不合,此时借着朱泺升任为指挥使,这才抓住机会一个劲的弹劾戚家军。

“依我看,有些言过其实了,这封密折不如留中好了,地方勾心斗角由来已久,若是将地方的势力斗争牵扯到朝廷中来,怕是会引起更大的变故。”

见一众老油条都闭嘴不言,赵志皋只能叹息道:“戚家军刚刚兵变,朝廷镇杀了戚家军数千人,现在若是对戚家军动手,怕是要再遭兵变。何况那戚家军刚刚才打了一场胜仗,此时更加不易动手啊。”

前面的话不过是客套话,只有后面那段话才是核心,众人闻言也就知道了首辅赵志皋心中所想了。

沈一贯更是明白,赵志皋这是在警告自己,戚家军因为朝廷粮饷发放不下去这才兵变,此时被镇杀数千人之后,戚家军早已不是往日那个战无不胜的戚家军了。

可先前的大胜,却也是出自戚家军,朝廷的封赏也才刚刚到达蓟门。

此时若是对戚家军动手,势必会引起又一轮的变故。

沈一贯叹了口气,却也不得不承认,赵志皋言之有理。

当下不由笑道:“赵大人言之有理,便依赵大人所言,这封密折留中不批,至于蓟州的事情,便让蓟州自己处理好了,我相信以朱泺的本事,定能处理得当。”

......

蓟州。

在本地世袭土著的协助之下,指挥使的衙门终于修缮好了。

已是四月天了,冬季的严寒逐渐远去。

朱泺自上任蓟州卫指挥使以来,还是第一次召见蓟州卫的大小官员。

此时指挥使衙门门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这些本地的土著,一个过脑满肥肠,从奢华的马车上由家仆搀扶着下了车,身上穿金带银,一路笑着朝着衙门里行去。

反观穿着甲胄骑着战马的戚家军,宛若两个世界的人。

双方之间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鸿沟,便连相视的目光,都带着一股子仇恨的意味。

“自咱们从天津卫分出蓟州卫后,朝廷似乎把咱们忘了,如今总算是想起来了。”

“谁说不是呢?朝廷这是准备把那些有不臣之心的人都好好拿下!”

“那可真是应该庆祝一番啊!”

土著官员一个个耀武扬威的自戚家军面前走过,口中却是极尽羞辱。

“一群脑满肥肠的废物,莫非真以为靠一个朝廷来的小屁孩,就能把我们戚家军如何不成?”

“哼,想动我们戚家军,那得问一下,老子手里的刀同不同意!”

双方泾渭分明,站在正殿,一边互相打着口水仗,一边等着指挥使朱泺的到来。 “总兵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