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天灯被肆意破坏的知鸟岛岛民各个义愤填膺,捋起袖子跑上前。

现场乱作一团,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施暴的声响如同粘稠的污水渗进骨髓。

江源慎整个人如遭雷击,天灯被梓川孝空拍打出的声音如同生命最后的哀嚎,让人不寒而栗。

在那一瞬间,他的胸中涌现的不是困惑,而是同岛民相同的情绪。

憎恶与愤怒,犹如鲜血一般,不断地从心脏喷涌而出。

一想到江源京子的天灯可能也被他这么拍,这么践踏,这份痛苦将他折磨得痛不欲生。

江源慎的呼吸在微微颤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如野马脱缰一般狂跳不止。

“这家伙又在做什么!总是做一些我完全不知道的事情!从来到岛上的那一天开始!每天都是!每天都是我不知道的事!”

温和少年罕见地展露不同往日的愤怒,身边的朝空摇杏却对此默不作声,失神地望着眼前的景象。

静海深月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这场闹剧,宛如眼前出现的闹剧在眼中习以为常。

她偶尔会抬起头看向已经被放飞的天灯,它们在天空渐渐变成了一个个灿金,一个个渐行渐远的点。

很快,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梓川孝空还有最后几顶稻穗竹竿天灯没有破坏掉,就被岛民们死死地束缚住。

梓川孝空被一个大块头岛民狠踹了两下肚子,击中内脏的痛苦,让他不由得缩起身子。

还来不及捂住肚子,下一秒就被踹的老远,背部撞上竹竿稻穗。

他从肺部吐出一口热气,全身犹如火烧般的热辣。

“又是你这个家伙!来的第一天就想抢皇后走!还没被打服吗!”那个大块头男子抓着梓川孝空的后脖颈。

梓川孝空的嘴角一咧,抬起眉眼看着义愤填膺的岛民:

“呵呵呵你们以为我想待这里?这个破地方我瞧不上的人太多了,虽然我、咳咳咳我自己横竖狗屁不是,但这两者之间并不冲突”

结果话音刚落下的片刻,不知从哪来的拳头,一下子就把梓川孝空的脸打到变形。

拳脚越来越多,岛民们如同破裂的水管,从里迸散出的激昂情绪,全部流泻到梓川孝空的身上。

“等等不妙吧这个人会被打死吧?”

“喂!你们别太过分了!现在是法治社会!”

“不得了,这个视频发到网上一定会被戳爆!”

愤怒上头的岛民对着梓川孝空一顿痛打,周围外岛人的议论,顿时让江源慎回过神来。

——不得了!再这么下去,这个家伙真的要被活活打死了!

“等等!住手!全部住手!”江源慎拨开人群,快步走上前。

结果上头的人实在太多,江源慎刚走上前就被几个男人推了回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梓川孝空被围在中间一顿痛打。

徒劳无功般呆立的无力感,让江源慎的呼吸愈发急促,眼前的岛民,哪怕穿着神社的衣着,也在大手大脚地使用暴力。

空中弥漫的炙热空气吸入肺部,让他的全身都变得燥热。

——知鸟岛的岛民全部有病!

忽然,周围拿起手机记录看戏的外岛人,纷纷被神社的工作人员请出拜殿大院,颇有一种家丑不外扬的作风。

“够了!全部住手!”

恰时,一个男子快步走了过来,江源慎看了他一眼,是那个穿着西装的人。

“静海镇长!都已经说了不准让他撑伞了!这下出大事!”

一个气到脸像涂抹了红油漆的老人大喊,他身上的和服外褂凌乱的不成样子。

被称为静海镇长的男子走上前,看着梓川孝空的脸被压在亚麻油色调的地板上,露出极为怪异和扭曲的表情。

“呵呵雅人我草你吗的!总有一天我会草你吗!”

听着梓川孝空的谩骂,静海雅人眼角一挑,故作冷静地地抬起手指,将鼻梁上的眼镜框微微上抬。

“没戏了梓川,你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岛民已经不可能让你继续留在岛上,为了你自己着想,明天你就离开这里。”

耳鸣中掺杂着静海雅人从头顶传来的轻蔑声,梓川孝空想撑起上半身,却被死死压住。

“呼——”像是终于没了气力,他只能不断地吐出热气。

静海雅人露出难看至极的笑容,开口说:“知鸟岛的皇后姓静海,不姓梓川,你想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