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罢晚饭,肖寒与冷杉在前厅闲聊。

“君昊兄,你那位岳丈怎的没见到?”

肖寒道:“他还在伏龙山,婧儿还在山上,他怎安心离开。我那岳丈丝毫不像个大夫,性格甚是豪爽,若会些武功倒更像武林中人。”

正说着话,突然肖寒耳廓微微一动,随即压低声音说道:

“墨然知不知道方山神医?”

冷杉略一思忖,道:“嗯,听说过,那可是个奇人啊,哎?我怎么感觉君昊兄认得他?”

肖寒神秘地道:“要不要见见?”

冷杉顿时肃然起敬,忙额首道:“若能见得奇人一面,实乃墨然此生之幸啊。”

肖寒微微一笑,陡然口中朗声道:“这天就要下雨了,老前辈可曾带雨具啊?还是在等晚辈给您送把伞上去?”

此言一出,冷杉心下一紧,站起身来,双目向四周扫视了一圈,诧异道:

“老前辈?哪里来的老前辈?”

话音未落,随着门前一阵凉风吹来,烛火齐刷刷地朝一个方向摇摆不定,房中光线猛然一暗,烛火险些熄灭,却只在飘忽一瞬间,随着“噼噼啪啪”一阵蜡油的轻微爆响声,一切又于瞬间恢复了正常。

“什么人?”

冷杉低喝一声,警觉地握紧了剑柄,长剑一半出鞘,银色的剑身闪着丝丝寒气。他双目如炬,迅速扫视着房中的每一个角落,可房中明明除了肖寒和自己并没有见着第三个人存在,心中不免纳了闷,暗自嘀咕:

“奇怪了,方才明明看到一个黑影,一闪便不见了,莫不是我眼花了?”

“小子,你没眼花。”

突然,冷杉身后传来好似铁铲刮锅一般刺耳而又阴阳怪气的声音,惊的他一个激灵,顿时后背发凉汗毛倒竖起来。

豁然扭头向后看去,身后空无一物,心中更是惊恐万分,“仓啷”一声,腰中长剑刚要拔出之时,突然剑捎处好似被一股大力重击,顿时震得虎口发麻,长剑不受控制地“啪”一声,硬生生给拍回了剑鞘,随即咽喉处一紧,这要命的部位便被一个冰冷刺骨的东西死死扣住。

他很快就发觉自己不光喉部被牢牢锁住,就连整个身体都好似被点了穴一般,顿时一股莫名寒气侵体,又冷又麻无法动弹,一双凤眼惊恐地大睁着,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要说这冷杉的武功就算比不上肖寒这等高手,但是在江湖中算个二流还是绰绰有余,但此刻他居然被人一招制服,毫无还手之力,这令他甚为惊恐,什么人的武功高深如斯?更令他奇怪的是,眼睁睁看见这一切的肖寒却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丝毫没有前来解救的意思。于是,“命悬一线”的冷杉顿时“感觉”自己已经知道这个高手是谁了......

肖寒渐渐收敛了面上笑意,冲着冷杉,不,应该是冲着冷杉身后那人恭恭敬敬抱拳一揖,道声:

“君昊给老前辈见礼了。”

耳听得肖寒此言,冷杉知道自己的“感觉”再次被验证准确。

......

“你小子现在耳力越发见长啊。”

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发自冷杉身后,好似地底深处幽幽传来。

肖寒微微一笑:“与老前辈打交道多了,不见长也不行啊,君昊只得庆幸不是老前辈的敌人,否则如今埋在哪里还不知道呢。”

“我呸呸呸,女婿能不能说点中听的话啊,你死了,叫我那宝贝徒儿守活寡不成?为了我徒儿,就是我这老家伙死了也万不能让你死。”

陡然间咽喉处一紧,“哦、哦.....”冷杉顿时被掐的嗓子冒火,舌头外吐,嘴唇发紫,几乎就要背过气去了。

肖寒见状忙唤道:“老前辈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此人乃是君昊至交好友,都是自己人,万不可伤了他呀。”

“自己人?自己人他见老前辈我为何还要拔剑啊?”

听得“老前辈”不满地训斥,肖寒哭笑不得地回道:

“人家哪能‘见’您老人家啊,您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就您这神行功,问这世间又有几人能‘见’您的行踪呢?”

“啊,嗯,此言正解,那,既然是自己人,老夫便放了他吧。”

话音方落,冷杉顿时觉得勒紧咽喉的那冰冷坚硬之物瞬间撤离,“啪”一声,后背被轻拍一掌,随即胳膊腿也能动弹了,只是仍然浑身无力,咽喉处酸胀,忍不住一阵猛咳,直咳的满脸通红,喘不过气来.....

“嗨嗨嗨,咳两声润润嗓子就好了,可别把肺叶都吐出来了。”

随着那阴森森的话语声落地,未待剧烈咳嗽的冷杉反应过来,突然,他的喉咙部位被一个冰冷的东西猛然戳了一下,顿时,那种酸胀奇痒的感觉便消失了,冷杉抬手摸着尚有些疼痛的咽喉,扭动了一下脖子,果然方才的不适感都已销声匿迹一般于瞬间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