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前的京城内

随着各路探子不断送来线报,冷杉和武德轩都渐渐焦躁不安起来,房中空气阴冷沉寂,烛火在飘摇中烛油的爆声在寂静的屋子里发出“噼啪”的声响。只有肖寒没事人一般安静地凑在烛光前看着。

望着秉烛夜读的肖寒,终是武德轩憋不住了,叹息一声,打破了房中的寂静,低声念叨:

“贤婿啊,这《箫吕杂谈》都要被你翻烂了,你好歹先把放一放,看看看我和玉公子吧。”

冷杉慢悠悠道:“那老贼当真是狡猾,眼见他攻下伏龙山的计划被咱们搅合得支离破碎不成气候了,现在嫂嫂这么隐秘的身世都让他知道了,他若不好好利用一下就不是他铁面阎罗的做派了!”

武德轩一拳砸在桌上,咬牙切齿恨声道:

“老贼,他若敢动我闺女一根毫毛,我武德轩必与他以命相拼。”

冷杉撇撇嘴,“你说老贼在京城干嘛呢?他会不会去找颍妃?会不会以此再来要挟颍妃为其所用?咱们可不能让老贼得逞,只要颍妃闭嘴,没准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听得冷杉此言,武德轩一怔,“如何闭嘴?难道你想杀人灭口?”

冷杉嘴角一撇,露出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我冷杉若想杀人的话,也不会等到现在了,我只是担心老贼要挟颍妃谋害大臣或者皇上,这不正是他们屡试不爽的招数嘛。所以只有颍妃抵死不认,或有转圜的余地。”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一边说,一边偷眼瞧那自顾自低头看的肖寒,与其说他二人在对话,不如说,这些话都是说给肖寒听的,谁叫他一直不开口,害得那二人心焦不安呢......

“说的没错。”

肖寒终于开了口,相较于冷杉二人的焦虑,他语声淡然,没有丝毫的波澜。

他轻轻放下了手中的,抬眼望着冷杉,“他若证实婧儿身世,一定会威胁婧儿来杀我和我爹,二是威逼颍妃为其所用,牵制皇上。”

“这么说,老贼很快便会有所行动了?”

听得冷杉此言,肖寒微微一笑,手腕一抖,再张开握紧的拳头,掌心中豁然躺着那串金晃晃的金蚕索。

冷杉歪着头,好奇地望着他,“那个,你想做什么?”

随即也将手一抖,掌心亦是出现一个长的一模一样,只是呈银色的武器——银蚕索,这两件武器是十余年前肖子瞻打造的,金蚕索给了肖寒,而银蚕索则赠于了冷杉。

肖寒没有回答,将金蚕索摆放在桌上,又自柜子里取出一套夜行衣扔到**,开始更衣。

冷杉见他更换夜行衣,俨然是在做战前准备一般。

冷杉一愣,突然“腾”地一声站了起来,瞪大了双眼,“你想夜探皇城?”

肖寒没有回答他,自顾自收拾行装。

冷杉见状可有些急了:“皇宫戒备森严,高手如云,岂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那老贼两次欲探皇城都无功而返,阿俊也尝试过,他轻功那么好也没能进去,你就能进去?”

说到此,他嘴角向下一撇,扭头对武德轩说道:“武先生,瞧瞧您这女婿,任他平日里怎样一个稳如泰山、面不改色之人,到了这时刻,也会乱了方寸,瞧那张脸,哪里还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沾边?整个一个苦瓜加乌眼青。”

“难不成真让你将颍妃灭了口?”肖寒一边更衣,一边还不忘嘲笑他一句。

利利索索换好了夜行衣,走到冷杉面前,说道:“你不是着急吗?给你个露脸的机会如何?”

冷杉一双俊目瞪的溜圆,咬牙切齿道:“要本公子跟你去送死啊?别说我不去,君昊你也不许去。我不准你去冒险。”

肖寒收起金蚕索,冲着冷杉翻了翻眼皮,嘀咕道,“谁说我要去送死了?”

“你啊,”冷杉嘟着嘴,气冲冲用手指着肖寒这一身行头,“瞧瞧,这还不是去送死是干什么啊?我和武先生还指望你出个好点子呢,你就在那看,一言不发,如今一开口就出了个送死的主意。告诉你啊,你今日休想出得了这个门儿。”

说完这话,他便像跟武德轩约好了似的,二人一个冲到窗口张开双臂拦住,一个站在门前挡着道,二人均是一副如临大敌的神情,好似稍不留心,就会被肖寒溜了出去。

见这二人的紧张神情,肖寒哭笑不得,无奈地摇摇头,索性回到桌前坐下,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来抿了一口,说道:

“送死可不是我肖寒的风格。”

“那你倒是拿个正经主意啊,”武德轩也急了。

肖寒看看武德轩,再瞧着冷杉,说道:“你表哥今日当值。”

听得此言,冷杉微微一怔,诧异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肖寒淡然一笑:“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冷杉眼中闪出一抹光泽,故作嗔怪地咬牙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