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将军府

家丁来报:“启禀少将军,外面有个人要见您。”

“哦?”肖寒问道:“是何人?”

家丁道:“他说他叫沈谷翼。”

肖寒双眸中陡然闪出一丝光泽,喃喃道:“终于来了。”

随即站起身来,说道:“快请进来。”

“是。”

见肖寒如此郑重的神情,冷杉愣了愣,突然恍然大悟,“哦,原来君昊兄一直在等的人便是他?”

片刻后,随着一阵脚步声渐行渐近,一名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不过二十多岁年纪,一拢青衫,头盘发髻用一根水蓝色罗绸扎定,古铜色的皮肤,长眉大眼,相貌倒也算得英俊,只是,左边面颊上一条两寸长十字形伤疤看起来实为怪异,眼神倒是异常清澈。一眼看去,便让人觉得这小伙儿干净利落,忠厚本分,绝非奸诈之徒,没来由的让人生出一份好感来。

肖寒迎了上去,抱拳朗声道:“沈谷兄许久不见。”

沈谷翼抱拳回礼道声:“多年不见少将军,风采更胜当年了。”

肖寒为其引见冷杉,不免又是一番客气。

肖寒对冷杉说道:“沈谷兄的姨父乃是宣德府知州范奇瑞。”

话说到此,冷杉刹时明白了,原来肖寒在宣德府有内线了。

肖寒忙将其引入茶室,道:“来来来,咱们先喝茶再叙话。”

……

宣德府的位置紧临京城,且又是一马平川之地,节度使司徒俊南已归顺血奴,若想搅乱京城,最先行动起来的便应该是司徒俊南,而宣德府的知州范奇瑞已然六十多岁,素来清正廉洁、刚正不阿,与那狂妄自大的司徒俊南甚是不睦。

早年间,司徒俊南刚到宣德府不久,便因搜刮民脂民膏用以贿赂朝中大臣,一心想往上爬,而激起了民愤,结果就被范奇瑞参了一本,从此二人便势同水火,见面就掐,大有不死不休之势。

几个月前血奴司施以重金,并给了一品大将军的允诺,司徒俊南便顺理成章地归顺了,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此事原本范奇瑞并不知晓,但月前司徒俊南与血奴司派来的人密谋时被端茶倒水的丫头听见只字片语,便偷偷将此事告之,范奇瑞知晓后大为震惊,但苦于并无确凿的证据,所以一直无法上告,他便将此烦恼之事说于外甥沈谷翼知晓,而司徒俊南素来嚣张跋扈,范奇瑞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得先将此事压在心里。

当肖寒派人找到他的好友沈谷翼时,沈谷翼便将此事和盘托出,肖寒得知后即刻联系了范奇瑞,并派人在宣德府蛰伏下来,于是,司徒的一兵一卒、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肖寒均了如指掌。

今日沈谷翼又将宣德府的城区图纸,以及司徒俊南的兵力部署图都带了过来,这令肖寒大为振奋。

沈谷翼走后,肖寒看着那详尽的图纸面露喜色,道:

“太好了,有了此图,何时进攻,如何进攻便是我肖寒说了算了。”

冷杉口中“啧啧”赞道:“少将军果然厉害,看来咱们得尽快准备了啊,攻城算我一个。”

“你?”肖寒看了他一眼,骤然发笑。

看着这诡异的一笑,冷杉愣然,腾然起身道:“怎么?看不上我啊?我这武功身手哪里差了?!”

突然长剑出鞘向肖寒刺来,肖寒不动声色,手腕一抖,手中顿时多了一把象牙折扇,折扇随之点向宝剑剑身,触碰到剑身时,又突然收了力,手腕一个翻转,折扇顺势上挑,翻转如蛇形缠绕剑身,象牙扇一收一带,长剑便自冷杉手中脱手飞上半空,冷杉腾身而起,伸手一抄,长剑又牢牢握在他的手中。

冷杉撇了撇嘴,道:“知道你武功比我高,可我总比司徒俊南那愣头青要高明一些吧?尤其我脑子比他好用。”

“跟我来。”

肖寒径直走到桌前,从身后架上取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放在桌上展开,俨然又是一份地图。他纤长的指尖渐渐滑向一处区域,停顿了一下,说道:

“墨然你看,这是京城,这是东昌城,这是宣德府,东昌城与宣德府一东一西,正好将京城夹在中间,首尾呼应,宣德府拥兵万人的是司徒俊南,这自不必说,而东昌城内有一名唤吕梁掖的,原是右卫上将军左思辕的旧部,后因一次作战时他舍身相救左思辕而受重伤,后来卸甲归田,如今他可是东昌城的首富,此人神通广大,私下光是养了护院家丁就有五千,城外是否还有兵马尚未查到,吕梁掖在东昌城内几乎可以只手遮天,节度使和知州都对他忌惮三分,而这吕梁掖之所以能嚣张跋扈,靠的就是左思辕的扶持。”

“据我探得的消息,那吕梁掖与司徒俊南私交甚好,私下往来甚密,而且最近他暗中大肆招兵买马,异动不断,显然是跟司徒俊南有关,甚至跟血奴有关,若果真如此,一旦司徒俊南发兵举事,吕梁掖若与他遥相呼应,那京城便岌岌可危了。”

冷杉道:“那君昊兄如何打算?”

肖寒道:“我自是不会让他们得逞,我会先派人攻打宣德府,墨然你心思缜密,这东昌城便交于你去收拾是最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