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楚析前脚一走,茹鸮笑得直拍大腿,“我茹鸮活了三十多年,现在才知道有钱人的生活原来是这么痛苦,幸好啊,我不是柳楚析这样的有钱人,否则岂不是每天在家抱着钱哭啊。”

艾罗凝视着他,问道:“你方才说,想娶妻?”

“是啊,娶妻生子。” 茹鸮说的煞有其事。

“不知你茹鸮的妻是哪位?”艾罗问道。

“正在寻觅中。”茹鸮“嘿嘿”一笑。

艾罗瞪了他一眼,默不作声。

茹鸮问道:“怎么?难道司长打算一辈子孤独终老?”

艾罗缓缓道:“若无心仪之人,不如孤生到老。”

茹鸮摇头道:“哎,这就是你不对了,像师姐你这样,要相貌有相貌,要武功有武功,要才华有才华的女子,爱慕的人多了,只不过,人家可能不敢说吧。”

艾罗看向他:“……为何?”

茹鸮嘴角向下一撇,道:“整天板着个脸,有时候,女人嘛,还是多笑笑比较好。”

艾罗冷若冰霜,闷声道:“不会。”

说到此,她站起身来,拔腿就走,头也不回地道:“散了。”

茹鸮在她身后唤道:“师姐,若没别的事,我就回房洗澡了,麻烦你来的时候敲敲门啊。”

艾罗没有理睬她,脚步没有丝毫的停滞。

茹鸮的笑容渐渐收敛,握着手中那个契,心中暗想:“五成利?都说奸商奸商,什么时候商人会变傻了?”

不过,不得不说,有时候,有些事,艾罗对茹鸮的信任,还是毋庸置疑的,只不过,这份信任,或许建立在一种微妙的关系上,这一点,茹鸮心知肚明。所以在今日,对柳楚析突然带来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他在已经隐隐感觉到甚为蹊跷的情况下,还是利用了艾罗的信任,怂恿她接受了,他希望艾罗越忙越好,越乱越好,越糟糕越好。

他的唇边微微一斜,划过一抹怪异的邪笑,喃喃道:“艾罗啊艾罗,你是聪明一时糊涂一世,我看,往后你恐怕要多点麻烦事了。”

随即将那册子和契揣入怀中,迈开懒洋洋的步伐,缓缓走出议事厅。

……

次日,艾罗叫他亲自去柳楚析的铺子里瞧瞧,茹鸮自是毫不犹豫地应了,他也很好奇,想看看这个柳楚析究竟玩的什么玄机。

柳楚析的各类铺子在京城就有十余家,茹鸮一直跑到第十二家的一间当铺时,才终于见到了这位富商柳楚析。

柳楚析一见茹鸮来了,忙将他请到后面茶室喝茶。

茹鸮道:“柳掌柜大忙人啊,要找到您可当真是不容易啊。”

柳楚析一边为他斟茶,一边笑道:“没办法啊,这就是在下的失误啊,做多了,做大了,一个人忙不过来,也就没有空闲时间去做些别的事了,虚度了,虚度了呀。”

茹鸮道:“那您即便让我们司长做了合伙人,这生意不还是您在忙活吗?对您来说,除了有个保护伞,却没有半分好处。”

柳楚析道:“茹爷,这就是您不做生意,不明白其中的窍门了呀。”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还有何窍门儿?”茹鸮深感兴趣。

柳楚析低声道:“若是没有司长这样的大人物给我撑腰,您看啊,原先是苗麟分走了一成,地痞流氓分走一成,还有各州府逢年过节的打点,七七八八下来,我只剩了五成。”

柳楚析又道:“如今,有了司长的庇佑,便是连各州府我都不用多去打点了,算下来,我不还是五成吗?看起来一样,可是麻烦事少了很多啊。”

茹鸮点头:“嗯,听起来有那么些道理。”

柳楚析突然看着茹鸮,眨了眨言,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茹鸮问道:“柳掌柜有话就说,我茹鸮可不喜欢躲躲藏藏。”

柳楚析道:“那我可说了啊,您可别怪我多嘴,那个,前些日子,在下怎么听说,您,死了?”

茹鸮瞥了他一眼,“嘿嘿”一笑,道:“嗯,没错,有这么一档子事,不过,死的不是我,是另外一个人,跟我长的像,明白了吧?”

柳楚析恍然大悟,随即满脸的愤慨,道:“哦,那都是外面那些人整日里吃饱了饭没事做,胡咧咧的。”

茹鸮看着他,道:“柳掌柜倒是很关心我嘛。”

柳楚析笑道:“那是自然,商人嘛,就要关注各种消息,尤其是,自打苗麟死后,在下就在琢磨着看谁能帮我一把,自然就会多关注血奴司一些,昨日在血奴司中看见茹爷,又想起此事,况且在下也是人啊,也有好奇心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