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芮被她看得眼神一阵慌乱,强装镇定的答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又想为谦儿准备后事,他已经这样了,就连你三叔都束手无策,还能有什么法子。”

“三叔束手无策,这不跟前还站着一位嘛。”

曲云初说道:“既然儿媳与官人已经搬离陆府,生死自当由命,这话早前你们都是讲过的,在场众人皆可作证,所以就无需劳烦母亲来操心官人的事。”

“陆沈氏,你真是越发的放肆。”

江芮嗔道:“我作为谦儿的母亲,不操心他的生死难不成竟处处由着你胡来?”

“母亲这话还是等官人清醒的时候再说吧。”

曲云初幽幽一笑:“他的生死母亲究竟能否做主你们彼此该是心知肚明的。”

这话旁人听得云里雾里的,江芮却是透彻得很,忍不住的一噎。

怔怔的看了眼曲云初,心里突然七上八下的。

听她这话倒像是已经知晓了老二的身份。

看来老二对他这娘子果真是情深意切呀,竟将如此机密之事都告诉了她。

陆靖眼下就在府上,纵然只是个庶子,这次也绝不会由着有人草菅人命。

“母亲,三叔已经有过一次误诊,他的话岂能再信。”

陆靖也算是看出这一家人对兄长没一个有善意的,陆家陷入危难时求着他出山,只要陆家转危为安就巴不得他死了才好。

“靖,你这说的什么混账话。”

陆柏庸万没想到这庶子如此嚣张,敢公然质疑自己的医术。

正想好好训斥一顿他,陆珺莞突然愤怒的冲了出来。

“都别吵啦。”

她现在谁的话都不信,唯有二嫂的话让她深信不疑。

方才听二嫂与三叔辩驳,不由得就让她想起了上次的事情。

“二嫂,这凤雅阁如今你是当家主母,别人谁也替你做不了决定。”

当着江芮的面,她这次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违逆母亲:

“还请母亲勿怪,眼下至圣娘娘就在烟阳城,二哥哥不管是生是死都该有个清晰的诊断,绝不可有半点含糊,否则到了大监面前怕是不好交代。”

这话倒是引起了江芮的反思。

这的确是件棘手的事情。

她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瞧这一家人的态度,曲云初备觉心寒,也懒得再与陆家这些人置喙,好在这次有吉甄可以使唤,强行命他带了人守在门外,也没人敢胡乱往里闯。

进到堂屋里,她连陆谦都未斟酌着仔细去瞧上一眼,直接将阿阿叫了进来,故意问道:

“阿阿,你可瞧出陆二爷是得了什么病?”

曲阿阿虽不懂医术,但却可以从人的三魂七魄分清人的死活。

她从头至尾也未看到这位坏哥哥的鬼魂离体,瞧他浑身被金色的光罩笼罩着,这一看就不是寻常人。

“大哥哥他没病。”

曲阿阿目光坚定的盯着榻上睡得十分安详的陆谦:“他只是累了。”

“那你替大家唤醒他。”

曲云初淡笑着吩咐道。

凑在门外看热闹的陆柏庸听得眉头一紧。

这几个意思?

侮辱人也不带这样的吧。

他正要开口怒斥,陆珺莞却不动声色的吩咐江云轻使起了坏。

“哎呀,三叔,我肚子突然很痛,痛如刀绞。”

江云轻捂着肚子痛苦的呻吟道。

“你哪来的这么多毛病。”

陆柏庸没好气的责备道。

江云轻不管不顾,拉着他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