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寂霖完全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流言的主角,成为别人口中的谈资,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淳无告诉他们的无非是曾经的佛子现在如何自甘堕落,许多人知晓贺寂霖被秦桢和秦瑁劫去,并被迫服下药物,而如今全然无事并突破罗汉境,这的确令人匪夷所思,这就有人阴暗地想着,这佛子是不是已经亵渎了佛祖?

于是,流言就此传开。

淳无与赵沅听到后虽然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听着就不是什么好话,就与那说话之人打了起来。

“好了,不用生气。”贺寂霖安慰淳无、赵沅道,“你们去找费叔叔拿点药。”

两人乖乖听话去了,贺寂霖看向闾丘鸣,闾丘鸣还黑着脸,也不知道是在气自己还是气别人。

“和尚,我定会查出是谁掀起的流言!”这简直就是污蔑!

贺寂霖倒是很淡定,口舌长在别人身上,他们也管不着,“不用,长舌过了,便会有口业。”

闾丘鸣明白了,不过虽然和尚这么说了,他还是要查清楚是谁造的谣。

但事情往往不需要他亲自查了,因为与淳无、赵沅互揍的人已经找上门来了。

“俩小兔崽子!有种别躲着藏着!出来再跟爷爷打一架!”一个中年模样的修士一脚踹开院门,左右环顾,倏地看到了贺寂霖、闾丘鸣二人。

他定睛一看,便朝闾丘鸣怒目道:“你这个狡诈的小子!有本事堂堂正正跟爷爷打一场!躲躲藏藏算什么好汉!”他说着便抡起手中的大刀朝闾丘鸣砍来!

贺寂霖直接召出佛棍,将他挡住,那中年修士寸步难进,只是他不愿意放弃,憋得脸都红了,眼睛睁得老大,瞪向贺寂霖。

贺寂霖突然将法力撤掉,那人一时不查,猛地一头摔到地上,五体投地,吃了一嘴土。

那人从地上爬起来,怒问:“你这和尚,怎么这么狡诈?跟这小子一样!”

闾丘鸣却没管那修士,只顾着含情脉脉地瞅着和尚的侧脸,心中甚为欣喜,方才和尚毫不犹豫地帮他挡住了攻击,完全没想过他闾丘鸣已经是合体期了,那修士的攻击于他来说不过是挠痒痒。

贺寂霖正欲回话,就听淳无跑过来,喊了一声:“师父!”

赵沅跟在他身旁,看着中年修士道:“尊上,寂霖大师,就是他!”

闾丘鸣反应过来,厉目森凉地看着中年修士,道:“是你多舌?”

那修士没回答,只一脸茫然地在闾丘鸣和淳无脸上来回看了好几遍,这才喃喃道:“原来我认错人了……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有本事跑,没本事跟我痛痛快快地打一场?”

赵沅鼓着小脸,淳无则蔑视道:“打不过其他人就来找小孩子打架,丢不丢脸?”

中年修士的面色蓦地红了,他骂道:“明明是你们两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家伙无缘无故就来打我!我要是不找回场子,还真当我好欺负啊!”

赵沅忍不住辩驳道:“明明是你先说寂霖大师坏话!我们气不过才打你的!”

中年修士不满道:“大家都在说,你们怎么就找上我了?再说了,我说他不好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吃饱了撑的还是怎么着?”

闾丘鸣听到他的话脸色黑沉黑沉的,就要上前赐他一死,贺寂霖拦住了他。

“敢问这位施主,你见过寂霖?”贺寂霖淡笑问道。

“没啊,还有寂霖是谁啊?”那修士诧异问道。

“那为何言谈中涉及寂霖?”贺寂霖缓步行至他面前,继续问道。

那修士想了想,恍然大悟,“你说的是那和尚啊——”他猛然顿住了,上上下下将贺寂霖打量了一遍,在闾丘鸣发怒之前收回了目光,道,“你不会就是那个和尚吧?”

贺寂霖笑道:“贫僧法号寂霖。”

中年修士又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道:“虽然看上去是不怎么正经,但也没有他们说的那样是个妖僧啊。”

贺寂霖:……到底谁不正经?

闾丘鸣直接拔出长剑,寒芒冲向那修士,中年修士抡起大刀迎难而上,结果理所当然地被闾丘鸣击飞出去,“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他见闾丘鸣执剑还要前来,忙道:“等等!”他从地上爬起来,嘴上还沾着血迹,不满道,“我说你们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刚才那两个小崽子莫名其妙就给我来一下,怎么你又来?”

闾丘鸣不听他废话,举起剑。

“喂!那和尚!不能见死不救啊!”中年修士向着贺寂霖喊道。

贺寂霖朝闾丘鸣递了个眼色,闾丘鸣点点头,回到贺寂霖身边。

“这位施主,你是从何处听来的流言?”贺寂霖淡淡问道。

中年修士有些茫然,“我就是听大家都这么说的,我也就随便说了两句,哪知道话还没说完,就被这两小兔崽子打了。”

人总是喜欢人云亦云的,认为大多数人总是正确的,贺寂霖明白这个道理。

更何况,他这个从前受人敬仰的佛子一旦陷入这种桃色新闻,只会更加引人关注。人们的普遍心理就是喜欢看天之骄子落魄之后的热闹。

可他贺寂霖还没落魄呢!

“罢了,你走吧。”贺寂霖说道,他没必要与这种人计较。

中年修士也知道自己讨不了好,便悻悻离开了。

闾丘鸣面色还是难看,他召来凝露,道:“查清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