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六 鲛鲨魔绳捆三哥(第3/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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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三哥提一口真气,在空中斜斜一飘,方始落在倒扣的船上,知道着了道儿,莫非真是小龙头在使坏?他明白,只要自己不落水,站在船板上,小龙头就奈何不了我,别说小龙头,就是东海牢举骑大鲸,也拿我没招。
如今,柳三哥最担忧的是南不倒,他声嘶力竭地喊:“不倒,不倒,你在哪儿?”
南不倒从水中钻了出来,一抹脸上的江水,把脸上粘着的胡须都抹了下来,露出她的本来面目,依旧姣好嫵媚,笑道:“看你急的,没事,没事,我水性好,这船咋搞的,触礁啦?”
这哪儿是触礁啊,触礁的船,必定破碎支解,这船却毫发未损,是水中有人将小船掀翻了。
柳三哥知道危险已经迫近,闲话少说,救人要紧,把桨伸给南不倒,道:“快,抓住桨,上来。”
南不倒刚要伸手去抓桨,咕咚一声,身子沉入江中,还咕噜咕噜呛了两口水,头发在江面上一冒,便没了踪影。
柳三哥惊出一身冷汗,怎么办?
江水滔滔,不见人影,就像根本没发生过南不倒沉江的事一样。
水下的人可能就是小龙头,南不倒是南海派传人,水性当然不俗,要是一般的保镖、水手,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怎么办?下不下去?
不下去,可自保无虞,下去,就我这水性,十有八九,会命丧江中。
老龙头最宠爱小龙头,把他视为掌上明珠,如今小龙头以为是我害死了他爷爷,必定恨之入骨,此时我下水,无异于自寻死路。
什么也别想了,不管是死是活,也得下去拼一把。
能救上不倒,即便自己挂了,也值;万一两人都挂了,那是命该如此,虽非同日生,但求同日死,夫妻携手,共赴黄泉,路上也就不寂寞了。
柳三哥扔下船桨,正要下水,咕咚一声,却见南不倒又从水里窜了出来,一抹脸上的江水,踩着水花,道:“果然有水鬼,不过,水鬼不是我对手,扯着我的脚脖子,往水下拖,我俯身使了一招‘浪里斩’,切在他手腕上,那水鬼立马撒了手,我一摆双腿,追了上去,近身了,看清来人正是小龙头,我俩在水下拆了几招,我用水下分筋错骨手,将他打跑啦。看来,小龙头的水下功夫也不过尔尔。”
“啊……”柳三哥总算松了一口气,他不信,小龙头会这么容易被打跑了。为保险计,柳三哥催促道:“快,快快,不倒,上船吧。”
他抄起桨,又递了过去,咕咚一声,南不倒又沉下江去,也许,南不倒又在跟小龙头过招呢。
柳三哥站在船板上,等南不倒凯旋归来,左等不来,右等不来,越等越慌,再也不敢等下去了,深吸一口气,纵身跳入江中,在水下,睁开双眼,寻找着南不倒。
他下水的地方,就是南不倒沉没的地方,水下一片混沌,什么也看不见。
柳三哥睁着双眼,在水下潜泳,他在水下比常人能多呆那么一分钟,水下功夫还说得过去。
不过,跟小龙头就没法比啦。
首先,小龙头的双眼具有天生的特异功能,几乎跟在陆地上毫无二致,无论多么混浊的湖水河水还是海水,在水下,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即便是在黄河下,一两丈内的鱼虾鳖蚌,也莫能遁形,不过,黄河水中的泥沙太浓了,那些水族,看起来都是黄的。
小龙头天生就了一双“水眼”,不,“龙眼”,这是当初连骑大鲸都甚感惊愕的一件事,咦,天下竟有跟我一模一样,长着一双“龙眼”的人!这也是孤高自傲,从未收过门徒的骑大鲸,破格将小龙头收入门下的重要原因。
至于,水下游动之快,吐纳换气之巧,柳三哥更是没法跟小龙头比了。
在水中,小龙头在明处,柳三哥在暗处。
当第二次小龙头将南不倒拖下水后,知道南不倒水下功夫颇为了得,不敢托大,还没等南不倒祭出“浪里斩”,在水下展动身形,如一尾江豚,呼啦啦游到南不倒身后,速战速决,一式“分波乾坤指”,点了南不倒的穴道,南不倒动弹不得,心中一惊,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小龙头已拖着她的脚脖子,一个劲往江底坠落,南不倒大惊,忘了是在水下,就要骂人,岂料口一张,咕噜咕噜,灌了一肚子江水,迷迷糊糊,昏厥了过去。
见南不倒已晕了过去,小龙头才抓着南不倒的后衣领,从江底向江面游动,距水面尚有两三尺光景,便控制住了上升势头,摁着南不倒的肩头,不让她冒出水皮,只有这样,柳三哥才会着急,才会下水,他太懂柳三哥这个人了。
在水下,他拽着南不倒,潜到柳三哥背后,透过流动的水波,盯着焦虑万状的柳三哥。
此刻,自己千万不能露出水面,不然,就会被柳三哥发觉,柳三哥手中的任何东西,包括那枝桨,都会变成致敌于死命的武器,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果然,柳三哥扔了船桨,跳入水中,他小龙头这才冒出水面,这时,两艘小船也从浓雾里冒了出来,小龙头将南不倒托出水面,船上的保镖,抓住南不倒的头发衣服,将她提上船去。
小龙头道:“轻一点,她是孕妇,我已点了穴道,小心救护,不得伤了她。”
保镖点头道:“遵命。”
小龙头道:“我去江中把柳三哥抓来,你们等着接应。”
保镖道:“少爷,当心。”
小龙头吸一口气,身子一沉,没入江中,在水中,对付柳三哥,就轻松多了。
他双腿一剪,如江豚般游到柳三哥身下,抓住柳三哥的脚脖子,往江底急速坠落,这一招叫“铁称**坠江”,是小龙头的拿手好戏,柳三哥大惊,拼命蹬踢,企图摆脱拖拽,却哪里挣脱得了,起初蹬踢得十分有力,一会儿,便有气无力了,江水越来越凉,越来越冷,柳三哥知道自己已落入深水中,手脚麻木,不听使唤,胸腔的空气,已经耗尽,再也憋不住了,想吸口气,口一张,江底冰冷的带点鱼腥味的江水,便先从他的鼻孔里,灌了进去,吃了一个“酸鼻头”,呛得他七荤八素,张开的嘴,再也合不拢来,咕噜咕噜灌了一肚子江水,接下来的事,就不知道了,……
柳三哥手脚冰凉,软绵无力,小龙头还不放心,一会儿,摆弄摆弄他的腿,一会儿,摆弄摆弄他的手,还在他脸上抹了两把,把他脸上的假须抹了个一干二净,见确已没了知觉,只有心还在跳,这才心里踏实了,一手提着柳三哥的后衣领,脚尖在江底一点,如箭般射向江面。
咕咚一声,江面冒出个大水花,小龙头出现在两艘小船间,他双手托起柳三哥,船上的保镖七手八脚,将柳三哥提到船里。
小龙头道:“他是柳三哥,别伤害他,也别救他。”
这艘小船上有两名保镖,一名高瘦,面色黎黑,长着个高鼻子,蓬松披散的头发,留着浓密的络腮胡子;另一名中等身材,剃着个平头,脸上有两撇浓黑的小胡子,颔下的胡须刮得溜光,刮过胡须的皮肤黑里透青。
络腮胡子道:“杀了得了,他要醒了,咱们没个好。”
小龙头脸色一肃,正色道:“不,听你的还是听我的!违令者,斩无赦。”
小龙头面色铁青,杀气腾腾,自有一股威仪在。
络腮胡子与小胡子面面相觑,喏喏连声。
小龙头双手在水面上一按,人便从水里纵了起来,跳进小船,解下腰带,腰带只有小指般粗,呈暗褐色,递给络腮胡子,道:“把柳三哥的手反绑,连同脚捆结实了,抽紧绳子,最后,我来打结。”
络腮胡子接过绳子,掂了掂,分量极轻,一脸的讶异,又不便多说,伸手在柳三哥鼻孔间一探,道:“少爷,柳三哥还有气呢,这绳子那么细,要是他醒了,这绳子可捆不住他,一折腾,就断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后半句话他没敢说:不如杀了得了。
小龙头笑道:“我知道柳三哥内力精纯,一般的绳子,他稍一用力,就绷断了,我还知道,柳三哥还有一招绝活,叫做‘缩骨游鳝功’,即便是精钢打制的枷锁,也锁不住他,骨头一缩,就呲溜出去了。不过,这根腰带可是件宝物,叫‘鲛鲨魔绳’,它是用海中千年鲛鲨的筋搓成的,刀剑不入,火烧无痕,更有一种好处,像柳三哥这种有‘缩骨游鳝功’的人,你越是缩骨,魔绳就箍得越紧,将你箍得死死的,根本无法脱身。那是恩师送给我的宝物,快捆,捆完了,我来打结。”
络腮胡子与小胡子七手八脚,把柳三哥捆结实了,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