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了温泉,穿上绣花的白绸子自然不能再回穷庙里睡觉了。

两人定了一间普通的双人客房,两张雕花木床并排放着。

“这种客房都是外来商客们住的,算不得什么好房间,没什么了不起的,再不普通不过了!”穷仁翘着腿捏脚。

富永年在门口探头探脑,“住种房间的人都是腰缠万贯的商人啊!”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无非都是来富家庄讨饭的!”

“唉……生最无用,我如有经商的头脑,还读那些做甚,也不用征召去上工!”富永年倒在床上叹气。

“你怎么无用了,忽悠的富家的贵丫头,又送钱又送身子,还巴巴的希望你带她走。”

“快别说了”富永年厉声吼道。

“好好睡一觉明天什么事没有!别自己吓自己,季月既然已经被娘娘抛弃了还是一个哑巴,那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想报复你怕是也没能耐了!”

“这怎么好说呢……要是娘娘追究起来,跟她相关的一切人都要追查,我被牵连了怎么办!”

“那也没事!”穷仁说的坚决极了,“你没有跟她一起逃跑这是明大理的表现,追究起来你也是无过错的!”

“唉!”富永年头埋在枕头里,“大丈夫若是因为儿女情爱搭上了性命,岂不是冤枉死了!”

忽听外面一阵大动静,穷仁起身贴着门缝往外面瞧。

“钱老板富贵!”几个人同时拱手问候。

“富贵,同富贵!”

嚯一个姓‘钱’的,钱姓自从成了皇上给富府嫡亲大小姐的赐姓之后,这钱姓自是更加富贵了。钱姓的女儿姓名中也多爱起一个“多”字,当然也只敢取一个多字,“多多”二叠字是金匾御封的天下第一千金大小姐的专属。

“钱老板,此次前来几船的货啊!”

“不多不多,三小船而已,家中姑娘要出个阁,便多采一些!”

“哎呦……钱大小姐富贵!钱老板大喜!”

“富贵大喜!富贵大喜!”

“太后和娘娘在,富家庄的货儿今年格外好,得多采啊!”

“富贵!富贵!”

“嘁……”穷仁从门缝边离开,“一口一口富贵,就知道富贵!”

“这是富家庄啊,不说富贵说什么!”永年没好气儿。

“有什么能耐,不就是从富家庄买了货然后运到别处卖了么,这种傻子都会干的事,就是商人!”

富永年撇过头去,不想瞧穷仁嘴快歪到耳朵根的脸。

外面又起了一阵“富贵”声,穷仁呲溜又溜到门缝处。楼梯上蹬蹬的来着,衣着很是稀罕古怪。

“许久不见啊!西域远道而来的商兄们!”楼梯过道上一片热闹,瞧的穷仁心里只痒痒,理理头发正正衣衫开门出去了,学着方才人的模样弯腰拱手,“富贵,富贵,商兄富贵!”

“富贵!富贵!这位商兄,从何地来啊?”

“小人在此地经营传道馆多年,富贵,富贵!”

“哈哈哈哈,富贵,富贵!”互相不认识的人满脸挂笑,互相作揖着走了。

穷仁进到屋里,“经商有什么难的,不就是逢人作揖套近乎嘛,谁还不会啦!”

富永年背过身子,懒得搭腔。

“商人重利轻离别,对于商人而言,感情是最不值钱的玩意,九份实利一分虚情!”

永年撩开被子盖头上。

穷仁在屋里坐不住,又出去在楼道里探头探脑的,瞅见一个人就过去搭讪。

“哎呀,这位商兄,幸会!富贵!”

“富贵,富贵!”

“商兄,今年富家庄不同往年啊,楚家军入驻,商道风气比往年好啊!”穷仁背手道。

“哈哈哈哈,商兄所见高明正是,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