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夜,大小姐要遣散所有樱花坞所有丫鬟,前后院一片哭嚎,丫鬟们不收拾东西,管家怎么催促都不愿意离开。

钱多多两耳不闻,在房里听师傅讲学。

“虽是闺房内院的事,但为师还是好奇,大小姐缘何要把丫鬟全部遣散,做为院主来说,这可是大忌啊!”师傅富季问。

“不想再看她们罢了,天下第一千金大小姐难道还不能按自己的意愿不要丫头?”钱多多反问。

“小姐这么做必有道理,但是外人不知情啊,如此会引来无限的猜忌!”

“哼……猜就让他们猜去好了!”

“哈哈哈……”富季捋胡子,“小姐坦坦荡荡,但架不住旁人的小人之心啊,家里的事,讲究家丑不外扬,让外人瞧见的事,那就是杯子里溢出来的水,是大到再也藏不住了,旁人猜忌起来难免会加几条莫须有的罪名!”

“这道理学生懂得!”钱多多提起笔一脸的不服气。

“咳……最近家里颇不安宁啊……”

“家里早就需要大破大立了,得势下人们的龌龊积重难返!”

“小姐,人心浮动是治家大忌,咱们这样的世代富贵之家,立家之本就是人心稳固各司其职!”

“师傅不必劝学生,学生是铁了心!”

“好吧,不过人事大变之时,是家宅最虚弱的时候,为师还是有些担忧啊!”

钱多多并不想与师傅辩论,心里只怪师傅多事。

富季刚下课送走了师傅,春雨就跑过来扑在钱多多面前,“小姐,小人什么都没有做错啊,只不过是藏了一包树叶罢了!小姐留下我吧!”

钱多多目不斜视,“你走吧,你虽然没什么大错误,可是你眼见了所有不堪,便不能再留你!”

“春雨是小姐的丫鬟,跟小姐一条心,小姐不要小人,那小人去哪啊!您留下小人吧!”

钱多多垂下眼睛,“去别的院里找个差事,总会有人要你的!”

“小姐您不要我了,那谁还会要我一个被赶出来的丫头,小人只是想伺候小姐,安安稳稳到嫁人罢了,您宅心仁厚给小人一条活路吧!”

“来人啊!春雨娘呢,赶紧把她带走!”钱多多大喊,从未这样发过火。

春雨娘慌慌张张的过来,钱多多头一次觉得上了年纪的婆子怎么这般讨厌,春雨娘跪在地上,一脸悲切的求情,钱多多心有不忍,可是遣散丫鬟的心意已决。

“小姐,小姐,您如果赶走春雨,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府里过日子!她做的不好的地方,您打她骂她,可别不要她啊!”春雨娘伏在地上握住钱多多的脚。

钱多多觉得既羞愧又恼怒,春雨娘居然难缠到如此,让她为难让她不体面。

“放开,放开!”钱多多使劲要把脚抽出来。

“小姐,小姐,您如果不要春雨,我们家三代人都白熬了啊,老婆子我忙活了半辈子,就想春雨有一个好前程啊!”

钱多多脸憋的通红说不出话来,平日里瞧着平整的脸,现在怎么如此狰狞,眼珠子挤在皱纹里,龇牙咧嘴要死要活的模样,瞧着不能再心烦了。

“管家!管家!”

“小姐来了!来了”管家富一忙过来劝。

春雨娘立刻扑住管家,“管家,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你救救我们母女啊!”

钱多多甩开春雨二人,走到闺房里,“再去寻一份差事不就好了,到底是粗鄙之人就会闹腾!”气鼓鼓的躺在床上,想起春雨在树叶上写的诗,觉更气了,坐起来,“平日里觉得她还有些才情有些不俗的心性,如今看来还是贱籍出身,丝毫没有女子的高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