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祥没有那么悲观,他的目标是杀敌报仇,其它的全都置之度外。

“秀儿她娘,别怕。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总得做一些让自己舒心的事,才活得有意思。”

在这个问题上,他没有多讲。

柳月娥是一个字都不识的乡下女人,跟她讲道理,等于是对牛弹琴。

他安抚柳月娥,让对方冷静下来,不再有任何的躁动。

后方安宁,他才能在前方冲锋陷阵。

接下来,只过了一天,修夫人、冯爷都给陈宝祥来消息,明天下午,白凤凰、雷先生就乘火车,从北平火车站到济南火车站。

“老陈,这是天大的好消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白小姐盼来了!”

冯爷如释重负,只要白凤凰到了铭新池,不管能不能剪彩、沐浴,他都能想办法捞到钱。

对于他这种彻头彻尾的商人来说,白凤凰不是个普通人,而是行走的铸币机。

为了这一天,冯爷已经等得太久了,提心吊胆,夜不能寐。

如今,白凤凰过来,他就对济南的老百姓有所交代。

那些买了票的有钱人,也可以安心地把钱交给他。

陈宝祥对此并不感兴趣,现在,他的内心充满了对泺源公馆的厌恶,可是表面上还是每天乐乐呵呵地送饭过去,受到每个人的好评。

街坊邻居亲眼目睹这件事,已经把他当做日本人的狗腿子,在背后指着他的脊梁骨大骂,三个孩子也承担了很大的压力。

“老陈,高兴起来,铭新池好了,你的陈家大饭店也会爆火。我们两个联手,就能在济南天长地久,一起赚大钱!”

冯爷对未来充满了希望,说这些话的时候,眉飞色舞,就仿佛面对着金山银山。

“冯爷,白小姐到了这里,主持完典礼,立刻就要上干佛山。兴国禅寺方丈大师那里,我已经说好了,可以专门拨出一个院子,让白小姐居住。”

冯爷挑起了大拇指:“还是你老陈地道,帮了我这么大忙。让白小姐在济南多住几天,我们还可以请她参加各种堂会,从那些有钱人身上收费。”

陈宝祥又气又笑,只要能够赚钱,冯爷无所不用其极。

请白小姐来这一趟,一定要把本钱赚回来。

“老陈,做生意的人,一定要会算账,不然赔都赔死了。为了邀请白小姐过来,我出了一大笔钱,还有各方面的打点,必须把钱赚回来,不然今年就亏大了。”

为了保险起见,陈宝祥又去了一趟干佛山,领着两个小厮打扫卫生,务必要让白凤凰宾至如归,在这里找到家的温暖。

这一切,也有修夫人的意思。

她是白凤凰的管家,也是情如姐妹的闺蜜。

只要对白凤凰有利,她都拼命去做。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到了第二天下午,冯爷和陈宝祥早早地就来到济南火车站。

等到白凤凰下车,一群记者立刻围上去,连献花的女学生都靠不到近前。

白凤凰穿着雪白的裘皮大衣,头发上戴着雪白的貂绒帽子,只在胸口装饰着一朵鲜艳的红玫瑰。

整个人仿佛冰天雪地里走出来的女王,艳压群芳,横扫一切。

这就是京城第一名妓的魅力,济南这边,多少美人靓女,都无法跟她相提并论。

干万人当中,所有人看到的只有她,把其她人的光芒全都掩盖下去了。

到了铭新池,那里早就布置好了一个小会场,在场观众超过百名。

白凤凰下车,众人热烈鼓掌。

陈宝祥看到,雷先生始终跟随在白凤凰身边,面带微笑,英俊洒脱。

在这些人面前,陈宝祥无地自容。

他们有钱有貌,也有相互地位,甚至黑白通吃。

陈宝祥只是济南的厨子,对方拔一根头发丝,都比他的腰粗。

所以,他躲得远远的,直到修夫人找到他:“陈老板,白小姐想见你,问一问干佛山的事。”

陈宝祥到了白凤凰面前,赶紧深深鞠躬。

“陈老板,谢谢你帮助修夫人,给我找到那么好的修行之地。等一会儿剪彩完毕,我们就走,直接上干佛山。”

那位雷先生也说:“的确如此,城市里空气污浊,上了山,才能真正摆脱这些红尘俗世中的脏东西。”

陈宝祥不敢抬头,连连称是,又介绍了干佛山兴国禅寺的方丈大师。

济南城这边有很多跟兴国禅寺有关的动人传说,流传到了全省,北平那边也都听说了。

白凤凰感叹:“谢谢你陈老板,如果没有你,只凭着修夫人,事情不会这么顺利。相信我们能够成为朋友,以后到了北平,去我的公馆,我负责全程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