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将许仙提出班房,带上堂来发落。

将填了年月,发放到苏州徒罪二年。

其时白素贞在当日就已经算过阴阳,知道许仙会被发配苏州,日后定会在金阊门内相逢。

但许仙发落的时候,难免要当堂受杖责二十。

所以今日一早就驾云赶来,隐在云端时刻关注衙堂,准备庇佑许仙不受杖责痛苦。

“你是个安分良民,虽不曾亲自盗,却不该贪恋女色苟合成亲。本县念你无知,格外施恩,问你二年徒罪,也不冤了你。”

“实是小人该死,自投罗网。蒙老爷开恩,许仙感激不尽。”

“既然你已经同意不再复议,拉下去先打二十大板。”

知县伸手在签筒里拔出四根签,往下一掷。

旁边行刑的衙役,当即一声吆喝,过来拉着许仙,好似鹰拿燕雀一般。

把许仙下面的裤子褪下拉到堂外,当着众围观的看客,将板子高高提起,嘴里吆喝出声正要打下去。

白素贞看见免不了心酸难受,这雪白的屁股怎么好受此苦刑,心里实在舍不得。

口中念念有词,并齐两指施法比划,想让许仙和知县来个调换。

突然想到他是朝廷命官,自己施法必遭反噬,这次还可能反噬在许仙身上。

刚好看见知县小妾,随施法让许仙与小妾来个对调。

这可苦了上房这位奶奶,正解完手起来,裤子还没有系好。

突然觉得眼前一黑,似被两个恶鬼抓住按倒在床沿上。

只听自己屁股啪一声大响,一条血痕已经在屁股上浮现。

痛得她撕心裂肺般叫喊了起来,道:“丫头,快出去找老爷!有人在打我屁股板子。”

其时知县正在拍案大怒,因为许仙虽然被杖责面色却一直正常,也不呼痛喊疼。

还以为是差役卖李公甫的面子,没有下重手,正在呵斥差役用了大。

忽然看见丫头与师爷交头接耳,一会师爷返回贴在知县耳边:“老爷在前面打人,夫人在后堂被打。”

知县暗说不好,妖女又来作怪了!急忙吩咐停板放起,把许仙带上来。

“许仙本来要打你二十大板,本官心慈,念你年轻身弱姑且饶恕这次,只把你发配胥江,格外施恩,你可知道么?”

“多谢老爷恩典。”

许仙也正奇怪这打板子却感觉不到疼痛,稀里糊涂的怎么就又不打了。

知县点名解役张升、李贵二人,命他们押解许仙到苏州,投上官收了回批即回,就此退堂。

许仙刚刚同解役走出县衙,他姐夫李公甫就快步追了过来。

“哎!人在家里坐,祸从天上来。也是你年灾月晦,不必悲苦。解役是张兄弟李兄弟,一路全仗照应。”

“班头尽可放心,头儿的小舅子汉兄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这次遇到灾祸也是无奈。一路上所有事都抱在小弟身上,决不让他多受一点委屈。”

“全养仗二位出大力,这有几两碎银作为许仙路费,受累二位代为照应着。”

二人口呼放心,必用心为护许仙。

李公甫便带他们到酒楼中坐下,算是为许仙践行,也是犒劳二位解役。

先向许仙劝慰了一番,又对张李两解役嘱托了几句。

既然正喝酒谈心,药店中的王员外过来。

“贤侄!不想你无端遇到这样的祸事,内中委曲我已明白。打听到你发配姑苏,特来相送。已经给你们找了一条去姑苏的客船,换洗衣服也为几位准备好放在船上。”

说着从衣服内拿出一封信,交给许仙贴身收好。

“这里也白银五两作为路上零用,还有荐信一封你要收好。此去苏州人生地不熟的,怕你受欺。我胞弟王永昌在西濠卢家巷内有一间药材行,你可找他作保出来,在他店内做生意免得受苦了。”

“叔父如此恩待,汉实难报答恨难报答。今戴罪之身向您老磕头谢罪!”

许仙当即对着王凤山跪拜感谢,老员外口称“不敢”,双手扶起许仙。

许仙与王凤山即是师徒也算叔侄。

因许仙的父亲和王凤山、王永昌都是至交好友,结为盟兄弟。

又承临终嘱托,所以许仙长大后,便送到王家学业,一直总是叔侄称呼。

“若是当初汉听天赐之言,单独成家考取功名,可能也没有今日之祸。”

这个世界对待读人,特别优待,不然青云也不会劝人分家,落个不好听的名声。

苦言多时,解役开始在旁催促动身。

许仙与王凤山、李公甫一一拜别,随解役离开酒店,乘坐王员外准备的船只往苏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