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二舅舅不是要驻守边疆吗?”叶倾歌收回记忆,看向叶朝。

“如今南苍国蠢蠢欲动,皇上召你舅舅回京,商讨对策。”叶朝也不遮掩。

“南苍国?他们怎么敢进犯天启?不是还有瑞王在吗?”叶倾歌算是把记忆里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她一个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真的很难想象战争的爆发。

“怕就怕他们是联合而动,天启地处中心,战争必不可免。”

“瑞王如今整日以酒度日,那还有打仗的劲。”

叶朝叹了一口气,又接着道,“你二舅舅此次回来,想必不久又得奔赴战场。歌儿有时间就去你外祖家探望一下吧。”

叶倾歌顿时沉默了,在原主的记忆中,就像一张白纸一般,对许府的人一点印象都没有,有的,只是他们大概的官职之类的。

“你母亲想必也希望看到你回去的。”叶朝见叶倾歌不言语,便又补充道,“这几日为父见你懂了不少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也该和你外祖父他们亲近一些。”

叶倾歌并不懂叶朝所说的“过去的事”,但她也知道那或许就是从小,叶府不往许府,许府也不来叶府的原因。

沉默片刻,叶倾歌还是点点头,“女儿知晓,待二舅舅回来后便会找时间去拜访外祖父外祖母的。”

两人之间又默契得保持了沉默。

良久,“歌儿真的不想嫁给瑞王?”

叶倾歌似没反应过来叶朝又转了话题,顿了一下,心里暗自叹口气,她之前跳水应该选个好日子的,惹出那么多误会,今日还差点就真的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

“父亲多虑了,这婚虽是圣上赐的,但能嫁给瑞王,也是女儿的福气。”

嘴上虽这么说,叶倾歌心里却不这么想。她清楚,她日后必定是要找个机会去到夏梅所说的雾毒山,找到那个神秘的潭水,再试一次的,那次一定会成功的,不成功便成仁,终究都是不用嫁给瑞王的,所以现在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也只能说些谎话了。

看向叶朝的眼底深处有一丝丝愧疚,来这个世界并不久的她并没有什么羁绊,可以轻轻松松的走掉,可最对不起的便是叶朝了吧。尽管他对自己的疼爱掺杂着是尽某种责任这一部分,但也是真心疼爱自己的人。

叶朝深深的看着叶倾歌,想知道话的虚伪,许久,收回目光,“歌儿如此想,为父也不多说了。”

“嗯。”叶倾歌轻声回应。

“去休息吧,今日也应当累了。”

“是,父亲也早些歇息,女儿下去了。”

叶倾歌也是真的累了,回到夕颜阁的她去看了一眼冬竹,确认无碍后,便也很快收拾了一下就上床休息了,原以为会很快睡着的她却总是在闭上眼的时候异常的清醒,怎么也无法睡去。

翻了几次身也没睡着的她索性坐了起来,披上衣衫走到庭院里的大树下坐着。

此时太阳已经彻底躲进了地平线的怀抱,月亮正带着它一群金灿灿部下的在拼命向上爬,想登上夜空的舞台。

周围偶尔传来几阵脚步声,很快散去,四下又恢复寂静。这样的寂静,在现代也曾有,可不同于如今的寂静,所有的一切都在落幕,尘归尘,土归土,当明日太阳升起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又才开始恢复生机。

叶倾歌似乎也被感染,心里平静了许多,不再为今日濒临灭亡而后怕,也可以暂时不用去思考今日发生的缘由,甚至可以短暂的迷失在这寂静里,不去思考,不去追究。

“是小姐吗?”冬竹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天已经暗下来,月亮早已打败太阳,爬上星空,急不可耐的布置着他的黄将金兵。

“冬竹你醒了?过来吧。”叶倾歌并没有收回看着星空的目光,轻声应着冬竹。

一阵很轻的脚步声后,冬竹走到叶倾歌身旁,“小姐怎么又出来了,夜里凉了,小姐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睡不着,出来坐一会儿。”叶倾歌的声音很轻,轻到没有打破周围的寂静。

“小姐是在为今日之事烦忧吗?”冬竹应当从夏梅那儿知晓后面的事情,“今日奴婢大意,请小姐责罚。”冬竹突然跪在叶倾歌身边,头微微低着,恭敬臣服的模样。

“你先起来!”叶倾歌看见这模样莫名有些心烦,声音也不免躁了些。

冬竹闻声并未动,依旧跪着,“小姐吩咐的事奴婢没有做好,奴婢应当受罚。”

今日在太后殿前,叶倾歌起身让冬竹扶着,还未晕倒前,吩咐她离开,且顾好她自己。

“你做的挺好,没什么错,起来吧。”叶倾歌侧头看向冬竹,伸出手扶起她。

“今日那嬷嬷让奴婢随她去打水,差点被嬷嬷推下井里,挣扎一番,那嬷嬷和奴婢不知为何便晕了过去,醒来便在府里了。”

“奴婢没有及时赶回去,还请小姐责罚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