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月看着浑身是伤的她叹息一声,却是千叮万嘱,“要真找你了就好好低头认个错,兴许看在你爹能干的面子上骂几句就完事了。”

程安夏皮笑肉不笑的道,“嗯,我知道的。”

她外伤虽然多,甚至看着惨不忍睹,但并不怎么疼,浑身也有力,可这就是她卖惨的最佳时机啊。

再说了,她爷程多收是什么人?

比程家老太更重男轻女,对她们几个的处境永远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且只要程美丽一告状,程程武一说话,她们几个就得松皮了,主要他下手没轻重,曾经一扁担将小雨打的昏迷了三天。

导致小雨只要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开始抖。

她觉得应该叫程早收,让老天爷早点把这种人给收走。

在程安夏的坚持下,展月带着程小雨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只是,还没到堂屋呢,就传来程家老太母女的哭声。

“爹,大哥,您们可要为我做主啊,我什么错都没有,现在整个村的人都以为我要跟夏夏抢未哥哥,虽然未哥哥对我表明了心意,可这事一闹,我怕耽搁他读复习,影响他仕途。”

程家老太趁机道,“可不是,那可是颗官苗子,咱老程家何德何能能攀附上这样的人家?况且,郝家在村里条件也不差吧,那郎儿身高八尺,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有福之人。他看中的无非是我家丽丽的品行,就这样貌,带出去也不给他丢人吧。”

说着,呸了一声,嫌弃道:“再对比那个扫把星,黑不溜秋,邋里邋遢,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要搅和了丽丽的姻缘,我非把她活埋了不可。”

程多收拧着眉头,手里的烟杆敲得咚咚响,寒声道:“平日里后院如何乱我老头子都不插手,可这毁家风之事不得不管。”说白了就是偏心,平时展月母女几个不管被怎么打骂欺负他都不管,结果出事了收拾的还是她们几个。

程美丽撅着嘴巴,委屈的快要哭了,“爹,夏夏当着全村人的面说我懒,不洗衣服不做饭,不种田不下地,把我贬的一无是处,不知道这话传到郝叔叔他们耳朵里他们又是如何看待我的。”

“而且,我和未哥哥相互表明了心意,万一那边误会不让我们在一起,那我这辈子是嫁不出去了。”

也许是动静太大,程安夏早已朝这边走来,霎一听这话,好家伙,这是趁热打铁逼婚啊,还把嫁不出去的罪都按她头上了,真能啊。

听着这些,程多收的眉头拧的更紧了,李兰不停的给丈夫程建刚使眼色,几番下来程建刚终于逮到说话的机会。

他严声道,“夏夏这孩子太不像话了,亲姑姑她也编排,老二媳妇怎么教的孩子?”

李兰冷哼道,“呵,老二媳妇?三个女儿不就是她的心肝肉吗?也不知道好好养身子努力一把生个儿子给夫妻两送终,这是故意打儿和武儿的注意吧。”

越听越气,程多收烟杆一敲,吼道,“她们母女几个呢?”

程美丽眼珠一转,磕磕巴巴道,“我和娘气不过跟她们打了一架,她生气不做饭不做家务回房间了。”

李兰阴阳怪气道,“呦,当自己是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大小姐呢,我们家可养不起这样的大小姐。”

老三程建军想说点什么却被媳妇青娘拉住了,并且无声朝他摇头。

程建军知道媳妇所顾虑,她现在身怀六甲,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如果真把二哥一家逼死了,那么剩下的担子就落他们肩上了。

他现在做梦都在祈祷,希望媳妇生个带把的,这样他们三房在这个家里才抬得起头来。

而且,大嫂现在和青娘走的这般近,肯定是有目的的。

爹娘偏心大房整个程家都知道,虽然没有家财万贯,可田地各种都在,今后二房一家肯定是分不到一砖一瓦,而他们只有生了儿子才会被看中。

躲在拐角处偷听的展月此刻心肝乱颤,程小雨却是抖着声音道,“娘,爷爷会打我吗?”

小小的她就学会了看人脸色行事,可是面对程多收不管她们如何开导她依旧听到他声音就发抖。

小小的身子颤抖着,纯净的眼睛里蓄着泪水,展月的心都要碎了。

她弯腰将小雨抱了起来,一边用衣袖给她擦眼泪一边道,“小雨不要怕,娘会保护你的。”记不清有多久没抱过她了,怎么越来越轻了呢。

这时,在外陶鸟蛋的程程武风风火火的回来,见堂屋没人便是往这边跑,程武见小雨被展月抱着,不由做着鬼脸戏谑道,“程小雨你真不要脸,多大个人了还要人抱。”

程十三岁和程安夏同岁,只比程安夏大一个月。

中间李兰怀了两个,都不明原因流掉了,反而落得个身体羸弱不宜做重活的油头。

时隔几年又生下程武,可把程家两老给乐坏了,如果不是程宝贝,程圪塔,程金子这些名字太引人注目,估计就取其中一个了。

最后,觉得武双全也不错,就给取名程武。

虽然才七岁,那可是上房揭瓦的主,在家他就是老大,程家两老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什么好吃好玩的都给他,导致胖的有些另类。

而且不止胖,还丑的不忍直视。

程安夏虽然躲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可看到程武她真心忍不住胃里作呕,真的从来不觉得一个几岁孩子长相能这样凶的。

前世今生,绝对是她见过最丑的,因为心底也丑。

并且,见到真人后,她甚至怀疑这不是程建刚的种。

而听到声音的程家老太等人一窝蜂的涌了出来,展月想跑都来不及。

她急忙将小雨放下来,并且将她拉到身后,毫无底气道,“我,我和小雨要,要去接小雪,她跑不快,所,所以想抱着她跑快一点。”

程家老太眉心一拧,突然叉腰咆哮起来,“这两赔钱货不是去打猪草了吗?怎么,跑回来偷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