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门御庸喝的大醉,这也是韩佑第一次见到小胖子喝醉,第一次失态,第一次满嘴粗鄙之言。

小胖子骂着,叫着,为姨母不值。

也时这时候韩佑才知道,这小胖子幼年时期是个弱智,就是傻乎乎的,和其他人不同,除了他亲爹亲娘外,只有邬明月不嫌弃他。

非但不嫌弃他,邬明月还查遍医术希望治好北门御庸,最后发现这小胖子可能不是弱智,而是天赋异禀,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

其实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缺乏自信,更没办法处理大脑之中庞大的信息,对于人际关系和领悟能力都比常人要“早熟”。

说的通俗点,就是在止不住尿的年纪,学会了止住眼泪,别的同龄人都在痛快的笑,痛快的哭,只有他在默默地观察和理解,谁一看这小胖子都觉得瘆得慌。

邬明月不懂这些,只是觉得小胖子天赋异禀,就建议他老爹给小胖子关在房中,让小胖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皇天不负苦心人,小胖子找到了天赋点的正确点击方式,开启了过目不忘的本领。

寥寥几句话,并不能概括邬明月为小胖子付出的心血,长达数年的时间,邬明月一直耐心的引导着北门御庸,岁数相差不大,如同亲娘一般照顾着。

北门御庸心中不耻申屠父子的为人,也只能委曲求全住在申屠府,并成了外人眼中的宰辅弟子,只是希望能照顾姨母邬明月。

还好,申屠鸣是个病秧子,走两步就喘,几次无能狂怒没等和邬明月动手,直接被人家姑娘一脚踹翻在地。

邬明月十五六岁就开始去村县医病,平常出门就带俩丫鬟,没两下子敢这么满哪溜达吗。

对此,申屠罡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知道邬明月性格刚烈,本来就不占理,属于是以权压人将邬明月娶到府中,让人家守活寡不说,申屠鸣还总找茬,真要是给人家惹急眼了,拉着他父子二人一起陪葬都不是不可能,再者他是宰辅,爱惜羽毛,只要邬明月不主动找事,他也不会主动刁难。

大醉的北门御庸,叫骂着,委屈着,不值着。

不知何时,王海已经悄声无息的出现在了院子中,蹲在墙角捧着,却没有看。

海哥不但在听,也在思考,思考着人性。

申屠罡,应该是好人,只是这个好人,是外界对他的定义,因为他做了好多好事。

可对邬明月来说,他却是最大的恶人,父子二人如同恶鬼一般要纠缠她一生,折磨她一生。

原本与人为善大大咧咧的女人,或多或少也被折磨的变了性子,不经意流露出的某些情绪总是让人厌恶。

好人与恶人,并不是绝对的,至善的人,可以行至恶之事,至恶之人,也可对身边之人行至善之事。

善与恶,无非是做的多,或少,让外人知道的多,或少罢了。

韩佑转过头:“将他扶上去休息吧,还有,下封口令,告诉那些见过邬明月的人,不准任何人多嘴多舌说今日有个姑娘来到了四季山庄,对了,找陆百川,让陆百川拜托武,派禁卫回城,去申屠府告诉申屠罡,说邬明月今夜没回去是因要给陛下抓药,今夜就不回去了。”

王海应了一声,去搀扶小胖子。

小胖子傻乎乎的笑着:“你的心思,总是如此缜密,有机会,我们…我们将申屠罡拉下马吧。”

韩佑猛翻白眼:“你喝多了,我没喝多,就算我喝多了,我也不会得罪当朝宰辅去睡吧。”

海哥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平常自家少爷称呼申屠罡为申屠宰辅,今夜,直呼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