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席后一出包间就看见李剑宇等在外面,首先向姬中恒和张子高两位市委常委招呼,解释说不敢进来打扰各位领导,就一直守在外面,再伸出双手跟欧阳坚握手,一一跟众人招呼,悄悄地对叶三省说叶局你先忙,不用管这里,叶三省说不存在,公务,李剑宇说酒我给叶局存好,发票我会安排人送过来,叶局先忙。

叶三省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误会了。人家根本就不是想的免单,当然,来这里吃饭的大多数都不会太在意这个单。不过李剑宇真是善解人意,完全清楚是自己在安排,怕自己误了送领导离开这个重要环节。

首先是自然送两位市委常委离开。

姬中恒的司机和王钊在外面吃的连桌,云峰会所没有地下车,依靠李剑宇的关系在外面街道上划了一排停车位,而且据为会所特有,司机早就等候在那里。

再次一一握手,姬中恒专门对叶三省说,小叶不错,好好干,化的东部新城一定要做好。

叶三省连声应承,心知姬中恒这话是说给欧阳坚听的,夸叶三省也就是在夸欧阳坚,这也说明欧阳坚今天的宴请是成功的。

导演夫妇回江城宾馆,送走这四位后,欧阳坚开始安排,叫叶三省坐他的车一起回化,至于李露和陈冉冉,欧阳坚让她们叫个出租,许益华立刻说,两个大美女,晚上怎么放心,这样,欧阳记,我来安排,我让我的司机送她们回化,何沁过来说何必麻烦,坐我的车吧。

柱大师就在江城,何沁带了司机,这下方便。

叶三省惴惴地跟着欧阳坚上车,王钊开车,欧阳坚又叫叶三省坐后排好说话,叶三省更加忐忑,欧阳坚是什么人?这种待遇,化没有几个人能够享受吧?叶三省自然明白这种特殊背后肯定藏着的责任和义务。

轿车驶离会所,欧阳坚长吐一口气,靠在座位上,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说话,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的这一场特殊的酒宴,直到上了高速,才又吐一口气,问:“你怎么想到要做一个影视项目呢?”

虽然知道欧阳坚可能知道真实的起因是因为卢加加和吕燕彤,叶三省还是审慎地回答:“这几年电影形势很好,票房从两百多亿上升到四百多亿,很多资本进入这个行业,同时这个行业也出了不少爆款,我觉得可以利用一下这股东风。固然,宣传一个地方。现在有很多方式,包括写一首歌,拍一个短视频,一下就可以火起来,但是从更长的时间维度来看,还是一本小说,一部电视剧更能够更好地诠释一个地方的历史化,获利长久的传诵和讨论。”

“我在想,我们这么一立项,说不定义双也要向姬记申请,由他们来操盘,电视剧的内容也以他们义双为主,这可能就是今天我请何总首先支持一千万的原因。”

欧阳坚缓缓地说。

叶三省心里佩服欧阳坚老练,把今天从化安排过去的人都发挥了作用,有了解释,先堵了别人的口,不过县委记说的也是事实,以朱森的风格和个性,再加上高云一旁较劲,一旦觉得这个项目大有可为,他们不会管谁提出来的,肯定想争取想主持,忍不住问:“那怎么办?”

“想操盘的人很多,比如韩小平。但是有了何总的一千万,姬记安排了许益华的一千万,又另外许了一千万,这事肯定就这么定了,由你操盘。”欧阳坚沉吟着说,“姬记肯定想过,今天没有让韩小平来参加饭局,就是照顾了我们的情绪。”

“那……就这样结束了?”

叶三省迟疑着问。

欧阳坚扫他一眼,完全明白这句话包含的其它意思,迟疑一下,缓缓说:“一个官员,做过的任何事情,都不会因为你觉得结束就结束,就像公安局所谓的铁案一样,很久以后,只要必要,总会有人翻出来重新讨论,所以一个官员要慎言慎行,只要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总会被有心人记住的,而且将来做为呈堂证供。”

“这像是暴露了软肋,但有的时候,没有选择。比如今晚。”

“做这一行,还是要‘藏’,大多数时候,要隐在幕后,即使非常渴望,也要让别人说出你的意图,但今晚没有办法,必须要做一个了结,表示一下姿态。”

“但不要想着去说服任何人,讨好所有的人,只要让他们相信你能够解决问题,再加上你的态度,你就足够了。哪怕你可能是错的,这都不重要,关键是大家根椐你的行为对你做出判断,并且觉得你能够合作。”

“政治,很复杂,有时也很简单,每个人的定义都不同,但有的时候,政治就是利益分配。”

“一个项目,当它决定立项启动时,它的利益必然已经瓜分完毕。我们东部新城已经算是一个特例了,所以才会有这些过场。甚至很多时候,一个项目,它就是为了利益分配而产生的。比如今晚这个影视项目。”

“但有的时候,送礼的还不如拿刀的。”

“所以对商人们来说,他们向往的就是一手经商,一手执剑。他们的剑在哪里?就是收买官员,跟官员一起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所以对执剑的人来说,锋芒所指非常重要。任何时候不要被人利用,任何决定都要是自己做出的,这才是执剑的意义。”

“宁愿当反派,不要当小丑。”

叶三省诚惶诚恐地听着,觉得欧阳坚是在解释今天这个酒宴,解释他跟姬中恒的相处,又觉得是在指导他,或者另有所指。

他只确定一点,这样的谈话对欧阳坚来说,是非常罕见的,对他和叶三省,也是第一次。

欧阳坚肯定没有醉,只是今晚特殊,所以想说说,甚至不在乎王钊在前面开车,但真的就没有更多的意思吗?欧阳坚是这样控制不住情绪的人?

叶三省有一种感觉,今天晚上他得到了什么,也失去了什么。

周末叶三省回到江城,迎接一个忙碌的周末。

首先是吕治淮来商量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