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镇长,我该怎么做,请你教教我?”

李家贵的态度突然就端正了。

就这?姚兰溪的表情算是平静的。

其实心理也想装作没有太大的震撼。

可是王兴汉的手段就这么摆在面前,她想不在意,能行吗?

要知道她刚才除了期待王兴汉的表现之外,也一直在寻求解决问题的办法。

只不过,她跟李家贵这种没什么脸色的人打交道的时间还是太短了。

说到底就是欠缺实战经验。

所以看到王兴汉能一套就把李家贵给收拾得服服贴贴的时候,除了一贯的欣赏之外,更多的还是对王兴汉布局精妙的赞叹了。

当然,这一切都不能让王兴汉看到。

现在就翘尾巴了,要是再夸他两句,他不得上天。

从王兴汉的立场出发,再来看李家贵。

李家贵就是典型的小摊小贩的心思,没到最后一步,总还想着要捞点好处。

你不给他摧枯拉朽地一通操作,他还心存侥幸。

纯纯的给脸不要脸。

王兴汉这才拉了张椅子在李家贵的面前坐下。

给他散了支烟。

“老李,撒泼打滚,讨价还价的事情也没人教你。”

“你不是一样做得像模像样的吗?”

李家贵本来就心慌,现在更是老脸都没地方放了。

王兴汉说,“其实接下来该怎么做,还需要我多说什么吗?”

李家贵的眉宇间不住地颤抖着。

他该是在纠结,在挣扎。

一是放不下身份和地位。

二来也是不愿接受将来的悲惨命运。

心里两个声音在相互博奕。

一个自私自利的声音在说,“你管他们死活?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能赖一天是一天,就闹,把镇上的丑事都抖出来,怕个吉儿,大家一起完蛋。”

另一个怯懦的声音在说,“可是儿子杀人了,现在不配合政府,现在不替他多做点好事,他会被判死刑的。”

两个声音交替地在占据高位,都有自己的理由。

好像选什么都没有错。

王兴汉这个时候,压根就不逼他,还是那句话,“老李,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

“你的问题,纪委同志会来找你谈的。”

“只是在这之前,我想你做的事情,得让纪委的同志看到你是切实地想要改正,想要挽回,想要在最后的时间替小西井,替平桥镇再做点什么的。”

“回去吧!”

李家贵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出办公室。

他生在平桥,长在平桥。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没有任何一次, 像今天这么落寞。

如果……如果老大没回来。

是不是问题就不一样了?

他一边走,一边回忆着当支这些年的那些春风得意的画面。

直到这一刻,好像都变得没有什么意义了呀。

姚兰溪还没反应过来,李家贵就已经走了。

“镇长,你不是应该解决插秧没水的问题吗?”

“就这么让他走了?”

王兴汉说,“记,老李是个聪明人,人都有做选择的权力。”

“我只负责提供建议,但是不能逼他做选择。”

姚兰溪耷拉着眼皮看着王兴汉,突然又回到了刚才的状态。

王兴汉看了看桌上的盒子,“如果不吃的话,我拿走了。”

姚兰溪的脸色一沉,“那你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