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辛进屋看到了躺在床上有些寂静的李同光,大概是高烧的缘故,面色倒是红润。

应该是刚刚大夫试着喂过药,嘴唇上还有药汁残留,又泛着红,衬得唇色更是晶莹剔透。

任辛先用帕子擦去他嘴角的药汁,然后用勺子舀了一小勺,嘴里呢喃:“鹫儿,你是故意不喝的对不对,就想让师傅喂你?”

“好了,不要耍脾气了,师傅来喂你,张嘴。”

任辛将小药勺递到了他唇边,但他没有张嘴。

她轻哄着:“鹫儿乖,喝完药才能退热,伤才好的快。”

李同光的嘴巴还是纹丝不动,她强喂进去的药都流向了两边,真是气人。

任辛想到了之前鹫儿想让她用嘴喂他喝粥时撒娇的样子,嘴角不禁上扬,淡笑道:“鹫儿,要不你撒个娇,师傅就用嘴喂,好不好?”

床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若不是他的面色通红,她真会以为他已经……

任辛眼角流下一滴清泪:“真是傻子,将自己搞成这样,你以为把自己弄得惨兮兮的师傅就会疼你了吗?”

“你知道杨莹从前为了那个郑青云不吃不喝的时候,我是怎么喂她的吗?”

任辛捏住了他的下巴,想卸掉他下巴,直接将药倒进去。

看到他的脸被他的手指捏出了点点红痕,到底是不忍心。

她自己喝了一口药,慢慢地吻上他的唇,将药一点点送进了他的喉咙。

李同光朦胧中感觉是师傅的味道,他贪婪地吮吸着。

任辛感觉到了他的动静,撤回了嘴,又用勺子喂。

结果李同光又紧闭着嘴巴。

李同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就感觉到师傅的味道没有了,只有苦苦的药味,他不喜欢。

哎……自己教的好徒弟,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只好一口一口地用嘴喂给他。

李同光的感觉就是师傅的味道香香的甜甜的,然后又有的苦苦的,不过只要是师傅的味道他都爱。

然后,他笑了。

仿佛有什么东西压着他,他想醒来看看师傅,可他就是动不了,也睁不开眼。

他已经好久没见师傅了,他好想她。

朦胧中他好像听到有人说:“怎么办,药喝完了还是烫,这温度怎么降不下去?”

是师傅的声音,师傅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对不对?

他好想醒来,好想睁开眼,可是他感觉自己似乎被封印了一样,有什么东西无形地阻挡着他见师傅。

后来,他感觉自己的额头有冰冰凉凉的东西,好舒服。

再后来,他感觉自己被一个人揽在了冰凉的怀里,冰冰的,香香的,好舒服,也好像师傅的味道。

“师傅……”李同光呢喃出声。

任辛听到了,激动地叫他:“鹫儿,鹫儿,是师傅……你舒服点了吗?”

可是怀里的人又没声音了。

任辛从未如此泄气过。

她继续将自己泡在冰里,然后又起身抱着鹫儿给他降温。

如此往复,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重复了几遍,后来太累了,她也睡着了。

宁远舟扶着钱昭来查看李同光伤势的时候就发现抱着李同光睡着的,滚烫的任辛。

好嘛,一个没好,又倒了一个。真是一个比一个不要命。

宁远舟抱起了同样烧得滚烫的任辛去了另一个房间,吩咐朱殷赶紧再煎一份退烧药。

钱昭接收到了宁远舟刀一般锋利的眼神,他也无奈啊,他是让她喂药,没让她冰冻自己给他降温啊,天知道这第一杀手的脑回路竟是如此清奇。

他给李同光把完脉,又检查了伤口,还好,这一个脉象算是平稳,烧也退下去了。

哎……没人扶他咯,他只好自己跛着脚一瘸一拐地去了另一个房间。

他明明是护卫,真是硬生生被逼成了神医,还得伺候一个又一个祖宗,哎!钱昭心里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