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 尘封悬案乱如麻(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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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有一个仇家在暗中盯着我们呢,那人的武功已入化境,不在我之下,我怕你有意外,我真怕。”
“我也怕呀,怕你有意外,你想让我成天一个人为你提心吊胆,担惊受怕吗?我才不干呢。既然我喜欢你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要为你分担,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活着还有意思么,你当我还能活着么!我俩活着是比翼鸟,死了是连理枝,不离不弃,生死与共。”南不倒说得很轻,却很坚决。
柳三哥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半晌说不出话来,他道:“你想跟着我,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
“第一,我要教你一套武功,你必须在三个月内学成这套武功。”
“什么武功?”
“昆仑剑学精髓:无字真经十三式。”
“学了有啥好处?”
“这十三式以防为主,以攻为辅,学会了十三式,即便是世上的顶尖高手,在两个时辰内也无法伤害你,一不小心也许会倒在你的剑下,泛泛之辈,即便十数人齐上,群攻烂打,也讨不了好去。”
“好呀,我学,当然学。我还不想死呢,我一死,你把我忘了怎么办?你再去娶个姑娘怎么办,我在九泉之下,还不活活气死!”
柳三哥笑道:“尽说些孩子话,既死了,还能气死!”
南不倒道:“男人的话不能信,好的时候,把你哄得头头转,一个转身,见着一个新鲜漂亮的姑娘,就把说过的话,忘个一干二净啦。”
柳三哥道:“瞎扯啥呀。我可告诉你,无字真经十三式不好学,你得下番苦功了。”
“别吓人好不好,莫非有比南海医术还难学的学问么。”
柳三哥道:“那不是一回事。”
南不倒问:“第二个条件是啥?”
柳三哥正色道;“第二个条件就是:我不在的时候,不论在任何情况下,不准给任何人看病。江湖上的圈套,防不胜防,怕你中了贼人的圈套。”
南不倒问:“如果,那人不救治要死呢,我也不准去救治。”
柳三哥道:“对,不准。”
南不倒道:“那你还是柳三哥么!柳三哥成了见死不救的冷血动物了。我不答应怎么办?”
柳三哥道:“回南海。”
南不倒听他的口气十分坚决,没有商量余地,心中暗忖,看来不答应是不行了,你让我见死不救,那是办不到的,到时候再说吧,便搪塞道:“行,行行,答应就答应。”
柳三哥道:“不是我心硬,是江湖太险恶。”
南不倒嘟哝道:“你把江湖看得也太黑了。”
柳三哥道:“有些人的心,岂只是黑而已啊。阿南啊,你不懂江湖,在江湖上混,没有比不懂江湖更凶险的了。”
南不倒根本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
飞天侠盗丁飘蓬如今一身轻松,那要命的三十万两白银悬赏通缉令取消后,就象卸下了一付担子似的,松了口气。
江湖上的人因他而死,无论穷富都在为他祭奠招魂,他感到实在有点不好意思,祭奠招魂的仪式越悲伤越隆重,越是觉得无地自容,实际上,我根本就没死,这不是糊弄老百姓嘛,他真想写个告示,告诉大家:我,丁飘蓬,根本没死,死的是几个冒名顶替的杀人犯。
想想又忍住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会被三哥骂死。何况,即便自己写了告示,又有谁会信呢!
听说,四海镖局的祭奠活动最虔诚,大门口挑着一面“魂兮归来”的招魂幡,所有的镖客、趟子手、车夫苦力、男仆女佣,全部臂系黑纱,门前照壁旁,那面绣着“四海镖局”四个金字的威武大旗,从开山立万以来,总是高高飘扬在蓝天之下,如今,却也下了半旗。不仅北京总镖局如此,全国各地分号,均已飞马传告,为期一月,隆重祭奠,概莫能外。
听三哥说,崔大安夫妇以为南城门上悬挂的两颗人头是自己与小二,还甘冒死罪,深夜偷偷去摘了下来,找了个隐蔽之处掩埋了,这是哪跟哪啊,不过,丁飘蓬内心却十分感动。
四海镖局在天坛附近,丁飘蓬白天赶着马车去四海镖局门口转了一圈,果然如此,门楼下招魂幡飘扬,镖旗下了半旗,进出的镖客俱各臂缠黑纱,面色肃穆,就连门前的两个石狮子也披上了黑纱。听说,霸王鞭崔大安为了感谢自己在学步桥的救命之恩,还在内宅设了个灵堂,供奉自己的灵位,这对丁飘蓬来说,真有点哭笑不得,越发觉得不安。
北京他是呆不下去了,走,去南京看看王小二,再与小二一起去苏州,给小桃姑娘上个坟,烧一柱香。想起小桃姑娘,他就想哭,多好的姑娘啊,自己总算找到了喜欢的人,本来,应该带着她远走高飞,却怕这怕那,失去了最后的机会,使得两个有情人,从此阴阳相隔,再不能相聚,这是此生最大的遗憾啊。
哎,不能想了,再想下去会发疯的,去南京散散心吧,王小二在秦淮河边办了个小客栈,不知办得怎么样了。
***
秦淮河边的夫子庙是南京城最繁华的地方。
夫子庙周围店铺林立,鳞次栉比,一湾绿水在夫子庙前流过,那就是秦淮河,河上有画舫,画舫里有丝竹歌舞,彻夜的灯光绚烂,歌舞升平,在这一带的秦淮河两旁,也聚集着无数的客栈酒店青楼赌馆,夫子庙这一带,成了个寻欢作乐的绝佳场所,整日里人流涌动,络绎不绝。
王小二在夫子庙的西头买了一幢大宅院,那宅院紧临秦淮河边上,风景秀美,闹中取静,相当安逸。这小子心性机灵,稍事装修,便招了几个伙计,办起了个顺风客栈。客栈生意不错,每月能挣几个钱。
王小二自然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他化妆成一个中年男子,化名陈家善,坐在柜台后面,看着南来北往的旅客,听着他们说着各地方言,觉得十分有趣,有时还随口学几句。伙计们觉得陈老板好说话,也好处,就是奇怪,陈老板这么有钱,怎么单身一人呢?是不是有病啊?说是家在浙江嘉兴,也不见他回家,也不见家乡人来探望他,透着点古怪。
王小二听伙计说,城头贴了告示,大名鼎鼎的飞天侠盗丁飘蓬被抓住枭首了,他的同伙王小二也被砍了头,两颗人头,挂在北京的城楼上示众呢。
王小二听了一惊一喜,也去看了告示,看后掩嘴直乐,知道如今世上王小二已经不存在了,自己的罪过一笔勾销了,呸,老子何罪之有,都是铁面神捕乔万全害的,老子不提他还好,一提他一肚子的气。真不是个东西,还铁面呢,神捕呢,**毛吧,说话象放屁的狗东西!
不过,老子还得低调点,还得每天要扮成中年人,不让任何人认出来,江湖上的事变得快,小心没大错。
他正乐着呢,却发现南京的各家各户,全挑起了招魂幡,写着“魂兮归来”、“英魂不灭”、“飘蓬我爱”“阿四归来”,哇,全是悼念丁哥的悼词,嗨,怎么没人悼念我呀,我也英勇牺牲了呀,真有点不太公平,不过,他还是高兴,丁哥他妈的确实英雄,他没怕死的时候,这小子胆子怎么那么大呢。我可不象他,临到生死关头,就他妈的不争气,吓得屁滚尿流。
不过,想想那些日子也真刺激,真带劲。
来住店的旅客虽然行色匆匆,却都愤愤不平地骂世道,骂贪官,对丁哥的死深表哀痛。
王小二在走廊上踱步,这些天,旅客们尽在谈论丁飘蓬,有时也谈到自己。有人说:“王小二只有十七岁,听说长得眉清目秀的,砍了头,可惜啦。”
“听说连人都没做过呢,小伙子就没了命,那不白活了么!”
王小二真想插嘴说:“不对。他做过人了,今年在淮安,和一个足浴女孩上床了,怎么没做过人呀。你才没做过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