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六 左奔手刃管统丁(第5/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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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在哪儿?”
“十年前,他老婆菊花与小白脸***怕事情败露,把孙光头毒死了。”
“如今,死无对证,叫老子怎么信你!”
“放火杀人的那天,毒蜈蚣孙老二也去了,后来,孙老二将他嫂子与小白脸全杀了,不信,你可去问孙老二。”
尤一天道:“反正,此事因你而起,与你脱不了干系。”
管统丁道:“唉,那到是一句实话,伙计,来个利索的,干完活儿,解了恨,赶紧走吧。”
尤一天道:“走?老子还不想走了呢!老子总算搞明白了,你干掉我,是为了独吞那份三万两白银的赏钱。”
管统丁苦笑道:“事已至此,爱说啥说啥吧。”
尤一天道:“钱,他妈的,真是个好东东。没钱,怎么逛窑子,没钱,怎么泡二奶,没钱,哪来美女供你玩,没钱,哪来的恋脚癖,恋底裤癖。”
管统丁笑道:“哈哈哈,老夫还真好这一口呢。”
尤一天道:“你以为门角落拉屎,不会天亮了么。”
管统丁道:“我不懂你在说啥。”
尤一天冷笑道:“可笑的是,其实,你是个自以为聪明,自以为得计的蠢货。”
管统丁心里一惊,话里有话啊,道:“此话怎讲?”
尤一天道:“跟你一起落网的怡亲王是个假货,是个替身。”
管统丁绝口分辩,道:“不,不是替身。你,……你瞎说。”
“还嘴犟?”
“不是,真不是。”
“发个誓。”
“发誓干嘛,不发,信不信随你。”管统丁摆出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尤一天恼了,抓住他头发的手,一使劲,将他的头提了起来,脸朝向壁龛上的长明灯,镣铐又是锵啷啷一阵响动,管统丁左脸颊上的刀疤,在灯光下,显得如此狰狞丑恶,不堪入目。
就是这道刀疤,二十五年前,在尤一天的眼中,是何等的荣耀啊,发亮的刀疤,展示着血染的风采,尽显边关英豪勇猛、无畏、保家卫国、舍生忘死的豪情壮志。据说,那道刀疤,是在边关战斗中,被一名鞑靼骑兵的马刀砍开的,当时,管统丁的的脸上,鲜血飞溅,脸皮绽开,露出了白花花的骨头,身子在马鞍上摇摇欲坠,鞑靼骑兵哈哈狂笑,这个百夫长完了,再补上一刀,就得挂了,正在得意之际,管统丁的长枪猝然出手,枪杆如毒蛇般电射而去,噗嗤一枪,刺穿了鞑靼骑兵的脖子,将他从坐骑上生生挑起,远远地抛了出去,……而如今,管统丁脸上的刀疤,看起来,却像一条丑陋油腻污秽僵死的小蛇,令人恶心憎恨,他游离不定的目光里,闪烁着惊愕、惶恐与惴惴不安,往日的雄风,连一丝一毫的影子都找不到了。
同时,管统丁也看清了尤一天的脸,脸还是那张脸,只是多了些皱纹,人还是那个人,往日的弟兄,如今却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敌,尤一天双眉紧蹙,因而,额头上那两道抬头纹就更深更扭曲了,那双乌黑有神的眼睛,充满了仇恨与篾视,那两道冰冷犀利的目光,如刀剑般锋利森寒,管统丁只看了尤一天一眼,便头一低,将目光移开了,他不敢正视尤一天的双眼,也无颜正视尤一天的目光,唉,心中有愧啊,怪只怪怡亲王做得太过了。
尤一天笑道:“心虚了吧,你一定非常奇怪,如此天衣无缝的机密,怎么会有人知道!”
管统丁怒道:“胡说八道!”
尤一天道:“管统丁,怡亲王藏在哪儿?只要你说真话,老子就放过你。”
管统丁扭着身子,撑红了脸,道:“若是,真有那么回事,若是,我真的知道怡亲王藏身之处,你说,我会告诉你吗?!我是怎样一个人,别人不知道,你不会不知道吧,我不是普普通通的管统丁,我是铁血忠勇管统丁!”
尤一天怒目圆睁,充满野性,道:“死到临头还嘴硬!看是你的嘴硬,还是老子的刀子硬,想死也不会让你好好死,老子要一刀一刀的碎割了你。”
尤一天松开抓住他头发的左手,一把捂住他的嘴,那手如铁钳一般强劲有力,右手握着匕首,在管统丁的膀子上,切下三条深深的口子,刀尖触及肩胛骨,发出隐约格格的声响,血流如注,疼得他一阵哆嗦,管统丁扭动着瑟瑟颤抖的身子,脚下的镣铐锵啷啷作响。
单身死囚牢房里,顿时,充满了浓烈的血腥气。
管统丁明白,这只是开局,接下来,尤一天会来更狠的,也许会在脸上,前胸,后背、下阴,屁股、腿上、脚上,用匕首刻下许多离奇古怪的花纹,这小子有股野性,野性一旦释放,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这个往日弟兄的脾性,没人比他更清楚了,他敢爱也敢恨,说得出做得到,管统丁已作好了最坏的打算,咬紧牙关,挺到鲜血流尽的最后一刻。
奇怪的是,尤一天竟住手了。松开了捂住管统丁嘴巴的手,一把揪住了他的头发,带血的匕首,这一回,热乎乎地贴在他脖子上。如今,管统丁活像一只待宰的鸡,只要刀刃儿在他脖子上一拉,血一放,就挂了。
管统丁寻思:这就叫拷问,一会儿审讯,一会儿拷打折磨,通常总是如此。
他道:“怎么,才开始就住手了?”
尤一天沉声道:“突然,老子想起了一个人。”
“谁?”
“柳三哥。”
“怎么啦?”
“听说,柳三哥在东北四块石下与白毛风拼杀,最终,白毛风倒在了他剑下,白毛风的脖子上只有一道一寸来长的切口,鲜血狂飙而出,白毛风踉跄倒地,丁飘蓬对这个魔头恨之入骨,上去就要挥剑乱砍,却被柳三哥拦住了,道‘报仇是为了伸张正义,惩罚凶邪,不是为了泄愤解恨,人死万事休,万不可虐尸造孽,亵渎神灵。’事后,柳三哥还为白毛风挖了一个坟墓埋了,找来一块木板,亲自写下‘白毛风之墓’五字,将墓碑竖在他的坟前。偶然之间,老子想起了柳三哥,算你走运,要是碰巧忘了,老东西,你就倒八辈子邪霉喽。”
“咦,你学好了?”
“老子从来就不坏。”
“你不想知道怡亲王藏在哪儿了?”
“用这种方法,知道了也没劲,也许,这方法在你身上,还真不能生效呢。再说,柳三哥自有办法找到怡亲王,我急啥,怡亲王想跑,门儿都没有。”
管统丁道:“唉,一天,别扯了,来个痛快的,心窝里扎一刀,杀了我就走,此地不可久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