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多。”

“干嘛起这么早?”

她去厨房把竹篮子提出来,里面有饭菜,鱼和肉都有:“去墓地用的东西,我觉得还是我们自己准备比较好。”

江织这才注意到,桌子旁边有很多祭祀用的东西,装了两大纸箱。

她蹲到纸箱旁边:“我看看有没有漏什么。”

金元宝、银元宝、纸钱、檀香……

“谁跟你说,要准备这些?”

“我舅舅。”周徐纺把东西清点完,有点懊悔,“不过鱼和肉我蒸得不好,没有时间重做,只好用江家那边准备的。”她看看时间,“怎么还不送过来?”

江织看了眼竹编的篮子:“就用你做的。”

“蒸老了也没关系吗?”

他说:“没关系。”

她发现他眼睛有点红。

“江织,”她过去安慰他,“你别难过。”眉头皱着,她也跟着难过。

江织摇头,抱住她:“我上辈子一定做了很多好事。”

不积很多福,他哪有运气遇到这么好的姑娘。

快十点,江川才将准备好的祭品和纸钱送过来,江织收了,把人打发走,没有用江家送过来的东西,用了周徐纺准备的。

他母亲的祭日,因为许九如的关系,江家人都不会去墓地,往年都是江织一个人去,今年不同,有周徐纺。

他母亲的墓地与他父亲不在一处,比较偏远,但也清净。

今天没出日头,起风了。

江织点了六柱香,给了周徐纺三柱,她拿着香,同他一起,端端正正地作揖。

“这是我女朋友徐纺,您未来的儿媳妇。”

江织站在坟前,这样介绍他身边的人。

纸钱放在石砖砌的小坑里烧着,风吹不起来,只有几缕烟冒着。

快烧完了,他就往里面添纸:“饭菜是徐纺弄的,她厨艺不是很好,您就担待一下,平时我都不怎么舍得让她做饭。”

周徐纺没说话,把带来的百合放在了墓碑前。

“也没什么话同您说的,以后除了保佑我,也多保佑保佑她。”江织敬了三杯酒,把纸烧完,又锄了坟头前的草,他才带着周徐纺下山。

五月十六,也是陆景元的祭日,他去世的日子与关婉苏刚好隔了一年整。

墓地在半山,祭拜完下去的时候,陆景松在对面的小路看到了已经走到山脚下的江织:“那不是江家那小子吗?”

陆声走在后面,也瞧了一眼:“什么小子,人家有名字。”

江家人不喜欢陆家人。

同样,陆家人对江家人也没有什么好感。

陆景松才不叫名字:“那小子,刚接管江氏集团,就换了一大波血,手段真够毒辣的。”

跟他爹一个样,都心狠手辣。

“药监局那个项目,江氏也在争吧?”陆景松问了一嘴。

这个项目是政府发起的,若是被选为了合作商,必定会名利双收,很多做医疗的企业都挤破了脑袋往里钻,谁都想分一杯羹。

陆声嗯了一声:“江氏是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

陆家和江家都是做医疗的,两家平分秋色,龙头老大的位置争了好多年了。

陆景松虽然不在商场,但规则还是懂一些,他提醒自家女儿:“江家人,各个都阴险,你多防着点儿。”

不怕明枪,就怕暗箭。

陆声露出宛如天使般的微笑:“说的好像我不阴险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