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莹没了办法,恨得牙痒痒:“那你想怎样?”

她语气淡淡的:“不怎么样,是她自作虐,得受着。”她这个人,一般不喜欢找人麻烦,可麻烦找上门了,她就要还回去。

赵月莹气得拔高了嗓门:“你——”

萧荆禾不紧不慢地打断了她:“有这闲工夫找我,倒不如给她找个好点的律师,法院的传票应该快下来了。”

赵月莹情绪激动,语气很冲:“你真要起诉你妹妹?”

“你以为我开玩笑吗?”萧荆禾从容不迫,“赵女士,我应该以前就跟你说过,嫁进了萧家就安安分分的,别来惹我。”

说完,她便挂了电话。

赵月莹接着打过来了好几次,她都懒得接。

子午夜时分,窗外落了一阵细雨,风一吹,像白茫茫的一层雾,笼着天,笼着月,笼着窗台那盆繁茂的绿萝。

她陷在梦里,挣扎不出来。

“MteinteternitIsntatitighthaveen……”

轻柔的女声,缓缓地唱,有口哨声轻轻地和,少女躺在地上,眼皮沉重,一眨一眨,恍恍惚惚的,模糊的视线里有人影在摇晃,高高瘦瘦的,那人背着光,手里拿了红酒杯,杯中红色的液体来回地晃。

“Caneele?AsIeathelifeint…”

曲调断断续续的,那瘦高的人影转过身来,少女掀了掀长睫,看不见灯下的脸,黑色的头套遮住了五官,他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Inailelr,seereinadeserthaze……”

口哨声和着英歌的曲调,在夜里荡啊荡。

他提着高跟鞋,走向了少女,蹲下,脱了她的白球鞋,换上了那双红色的高跟鞋,少女张张嘴,说不出话来,昏昏沉沉,空气中有劣质指甲油的味道,很刺鼻,指甲油的瓶盖扔在地上,发出滚落的声音。

他抓着她的手,一根一根涂上大红的指甲油,口哨声忽高忽低。

呲——

是火柴摩擦的声音,一点火星落在地上,砰的一声,熊熊火焰升腾而起,音响里,那首英歌不停地循环。

“Wantderstand,It’sndItgether……”

萧荆禾蓦然睁眼,梦境,戛然而止。

她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息,头上全是冷汗,缓了许久,下床去倒了一杯冷水,喝完后,浑身发冷,再没有一点睡意。

床头灯亮着,她静坐了许久,拿了手机,翻来覆去地看着通讯录,愣神了会儿,鬼使神差就拨了电话。

响了一声,她立马挂断了,舔了舔唇,觉得渴得厉害,刚要起身去倒水,手里便响了。

她盯着屏幕看,心如擂鼓。

接通后,容历的声音便响在了耳边:“阿禾。”

大概是刚睡醒,嗓音惺忪沙哑。

萧荆禾坐回去,手无意识地揪着枕头:“抱歉,吵醒你了。”

容历一点脾气都没有:“不要紧。”夜里,他声音听上去很轻,因为刚醒,音色有些软,“怎么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方才,突然很想听听他的声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撒了谎:“我不小心摁到的。”

“睡不着吗?”

“没有。”她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两点了,不想扰他睡眠,便说,“那我睡了。”

“好。”

她挂了电话,愣愣地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之后,辗转反侧,半点睡意都没有了,大脑很精神,思绪里全是容历的声音,缠缠绕绕,绕得她心神不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又响了。

只一声,她就接了。

“容历。”

她就知道是他。

电话里有风声,他声音被吹散了,轻柔得很:“还没睡着?”

“嗯。”

“那你下来。”容历说,“我在你家楼下。”

她怔了一下,起身下床,动作急急忙忙的,膝盖磕在了床头柜上。

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小区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刚刚下过雨,空气发潮,云散开,月色模模糊糊的。

远远的,她看见容历等在小区外的路灯下,地上的倒影斜长,他还穿着家居服,外套是黑色的,刘海遮住了额头,他安静地站在夜色里,像一幅着色浅淡的画,他的脸一笔一划处处是精致。

她跑过去。

容历抬眸,走上前:“不冷吗?”他摸摸她的脸,有些凉,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身上,动作很自然,“夜里凉,要穿多一点。”

他里面穿了灰色的地家居服,料子很软,不像平日里冷冷清清的样子,她眼眸里他的倒影,是温温柔柔的。

“你怎么来了?”这会儿,她觉得心尖上有只爪子在挠,痒痒的,麻麻的。

“不放心你。”路灯的光落在他眼里,比月色清澈,“发生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