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妹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腌h的话,是丫鬟们听不得的?这还要关起门来说。”

“腌h话?”

陆锦惜现在就想给她两巴掌。

回来的路上,周五家的自然已经将所有的情况都禀告给她了。

白鹭带人去要东西,贺氏几乎立刻就变了脸,在自己屋里把白鹭从头到脚地骂了一顿,东西和银子,却是怎么也不肯退。

“咱们将军府,素来是个有规矩的地方。”

“本来大嫂平日多支领一些东西,报到我这里来,我体恤大嫂与我一样,是个可怜的寡妇,且你还没儿子傍身,所以我都睁只眼,闭只眼给过了。”

陆锦惜淡淡地开了口,贺氏却听得浑身发抖,简直像是被人当面扇了巴掌!

一句“可怜的寡妇”,再一句“没儿子傍身”,都戳中了她的痛脚!

她差点惊得坐不住:“你怎么敢——”

“我怎么敢?”

陆锦惜的声音,也终于稍稍抬高了些,但看着贺氏的目光,已经带着十足的凌厉!

“我有什么不敢的?”

“倒是大嫂你这么糊涂,后来支领东西也不告诉我,实在叫我惊讶。不过大嫂素来温柔贤淑,知达理,乃是一等一懂规矩的人,我想大嫂说不准是忘了。”

“可如今这模样,看着怎么不像?”

“你!”

贺氏顿时一窒,只觉得好几个大帽子被她扣了过来,压得她心里跟火烧一样!

白鹭来要东西,她是断断不能给的。

这些年打房拿了多少东西,她自己都没个数儿。若要比她将这些辛苦攒下来的一朝吐出去,无疑是要她的命,要珠姐儿的命!

陆锦惜竟这样毫不客气,当场将她拆穿,像是活生生将她身上披着的一层皮给扒了下来!

贺氏立刻恼羞成怒:“你就这样刻薄,苛待长嫂!不怕日后遭天谴吗?我是这府里的大奶奶,多用些东西怎么了?昔日我掌家的时候,对你可也不薄啊!”

天谴?

大奶奶?

还提到她当初掌家的时候?

都是哪年的老黄历了……

陆锦惜一则为她的脸皮厚度震惊,二则忽然有些怜悯她。

“我有没有苛待你,你自己心里清楚。昧着良心,睁眼说瞎话,你也是个有女儿的,就不怕报应到珠姐儿身上吗?”

她的声音,嘲弄极了。

“亏你还记得自己是府里的大奶奶,也知道你掌家,是‘昔日’的事了!”

最后这一句的讽刺,显得尤为辛辣!

世上最打脸的,往往都是事实。

“你好端端的提珠姐儿干什么?!”

贺氏气得身子发颤,脸色煞白,看不见半分的血色,伸出手来指着陆锦惜,张着嘴,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就这么过了好半天,才低低笑了一声:“是,你是说得对,那也都是昔日的事了……”

这语气,听着似乎不那么对劲。

陆锦惜只觉得贺氏之前的态度那么强硬,眨眼之间似乎不会就这么转性了,眉头一皱,目光凝在对方脸上没动。

果然,笑过后,贺氏脸上便出现了一种近乎刻毒,乃至于怨毒的表情!

“看来你还记得,昔日这家里是我掌着中馈!”

“如今你要这样逼着我孤儿寡母,不就是想赶尽杀绝吗?!”

“薛况死了,你运气好,留下个薛迟给你撑着。可我有什么?”

仿佛是这些年积攒的怨气,全都在这一刻爆发。

那声音,颤抖中带着一种哀戚,平日脸上的冷淡与幽怨,则全变成了厌恶与痛恨!

“你丈夫害死了我丈夫,如今你还要诅咒我女儿,逼我们娘儿俩上绝路!”

“……”

陆锦惜听得愣住了,她想过与贺氏之间会发生冲突,但绝没有料到贺氏竟然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大嫂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