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线人帮秘密联络点。

密室内,红烛高照,室内坐着柳三哥、南不倒、丁飘蓬、金蝉子、袁金锁等人,时而窃窃私语,时而沉默不语,俱各神色严峻。

瘦猴刚落座,柳三哥问:“猴哥,逮到的怡亲王,是不是替身?”

瘦猴道:“是。”

柳三哥问:“如果,假亲王不说话,也许,你就分不清真假了?”

瘦猴道:“还真分不清了,长得跟怡亲王一模一样啊。可惜,他开口了,露了马脚。”

柳三哥道:“在地下室,我问你,这个怡亲王是替身吗?你为什么说不是?”

瘦猴道:“距最后破案期限还有三天,若找不到怡亲王真身,也好拿替身去交差。否则,从刑部尚到捕快总堂的现任班底,都得砸了饭碗。当时,人多眼杂,全是些察貌辨色的精怪,在下怕走漏了风声,故说,怡亲王是真身。”

金蝉子怒道:“砸了饭碗有那么重要么,砸了饭碗会死啊,全是些患得患失的狗屁!”

瘦猴瞧了他一眼,道:“唉,拖家带口的,爷,捕快也不易啊;再说,若是这个班底全走了,再来一个新班底,两眼一抹黑,要逮到怡亲王,又得从头来过,时间拖久了,案子恐怕要黄。”

金蝉子张了张嘴,想想也是,不吭声了。

柳三哥问:“管统丁不是替身吧?”

金蝉子道:“不是,绝对不是。”

柳三哥像是没听见,他只信瘦猴的“听声辨人术”,这个问题,得瘦猴说了算。又问:“看啥看,猴哥,问你呢。”

瘦猴吃不透这个小老头是谁,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金蝉子,见柳三哥盯着自己问,便道:“管统丁确实是真身。”

柳三哥道:“为了逃命,怡亲王真中掺假,假中掺真,以求蒙混过关,不惜把心腹亲信也卖了。”

金蝉子道:“为了自己,他啥损招都干得出来。”

瘦猴道:“不过,如今虽有了玉麒麟的证据,却没有证人,若要敲定雇凶杀柳案的主谋是怡亲王,也并非易事。听说,雇凶案的经办人是一个叫左奔的人,要真有这么一个人,把他抓到了,这个案子算是板上钉钉了。”

金蝉子道:“你找左奔?”

瘦猴道:“真有这个人吗!”

金蝉子道:“当然。”

“人呢,在哪儿?”

“我就是。”

瘦猴笑道:“爷,别开玩笑啦,这种玩笑还是少开点儿好,弄不好要掉脑袋。”

袁金锁向金蝉子暗暗摇头,意思是不可造次。柳三哥、丁飘蓬、南不倒全不吱声了。

金蝉子也打着哈哈道:“哈,是嘛,玩笑开大了。不过,听说是有左奔这么个人,我可以给你打听打听。唉,关键是要找到怡亲王,可千万不能让这个老狐狸跑了呀。”

金蝉子边说边起身,走出屋去,瘦猴盯着他的背影,心道:从年龄上看,这个小老头与传说中的左奔正好相仿,难道,他真是左奔?!看看,说到左奔时,满屋子的人,脸色都变了,弄不好,他就是左奔!

袁金锁见瘦猴沉吟不语,便问道:“猴哥,会不会怡亲王已逃离了京城?”

瘦猴道:“不可能,他出不去,一定窝藏在京城内,一个月前,京城的各城门口,都有捕快拿着他的画像盘查呢,他不会去冒这个险,其间,也抓到几个长得跟他相像的人,经核实后,不是怡亲王,都放了。”

京城线人王袁金锁点点头,出去了一趟,一会儿,又回来了。

他道:“我已下令手下,在京城内,东西南北中,暗中查访怡亲王的下落,若有消息,立即回来报信。”

瘦猴道:“三哥,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该不该说?”

柳三哥道:“说嘛。”

瘦猴道:“若是在皇上限期之内,抓不到怡亲王,捕快总堂只得将替身拿出去应差了,但愿三哥见谅。”

柳三哥:“唔?”

瘦猴道:“在下会通知手下的亲信,暗中继续彻查怡亲王,一有准信,立马向三哥禀报,不知可否?”

柳三哥道:“行,大伙儿听清了没有,此事不可向外声张。别难为了猴哥。”

众人点头应承。

柳三哥道:“我有个朋友叫胖子钱富汉,以前也是怡亲王的亲信,找到他,也许能找到怡亲王的窝点。”

瘦猴道:“我去把他带来。”

“怎么啦,胖子被你们扣起来啦?”

瘦猴道:“是。既是亲信,不管以前的,还是现在的,我们都不放过,找他来问问也好。在下去去就来。”

说着,起身就走。

不久,瘦猴带着胖子钱富汉来了,钱富汉见了众人,高兴极了,抱拳团团作揖,嚷嚷道:“三哥总算来了,哈哈,朋友全在啊,大家好,大家好,我早就跟猴哥说,我是三哥的人,在帮三哥办正事呢,若是知道怡亲王雇凶杀柳案的事,还能藏着掖着呀,真是的,猴哥疑心病太重,还以为我是怡亲王的亲信呢,就是不信,挖空脑筋,要从我这儿搞材料呢,整得我够呛啊,三哥要不来,还是嫌疑犯一个,每天派人盯着,不得自由,去哪儿都得汇报,去哪儿都有人跟着,哦,除非上茅厕,猴哥,这回你信了吧,真是的。”

客套一番后,柳三哥问钱富汉,怡亲王有哪些常去的地方与窝点,钱富汉报出了六七个地点,有戏馆、茶馆、娼寮、马场及几处私宅,瘦猴听了连连摇头,道:“这些点上,在下都进行了搜查,也有人蹲守着,至今,怡亲王杳无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