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似是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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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冷哼了一声,金笔在铺满金粉的墨汁中一濡,饱蘸浓墨,在九龙砚台边上挤出多余的墨汁,便在那张有印花的精美的宣纸上笔走龙蛇,一番挥洒,写出了四个天马行空的大字:方天要术。
高力士见此四字,眼神一凝,瞬间眼神一沉,急忙把眼睛移开,不敢再看。
“如何?”李隆基收笔而立,面带微笑,对此四字好像十分满意。
“皇上的法又进步了!”高力士忙道,李隆基却谛视了他一眼,眉头微微一挤,高力士的回答,似乎让他不大满意。
“力士,你是朕心腹,无需讳言。”李隆基又道,那支金笔搁在笔架上,负手而立,盯着殿外的淅淅沥沥的小雨。
“皇上,‘方天要术’在张果手里。”高力士眉睫闪动,低头道。
“朕自然知道,天下人都知道。”李隆基那背在背后的手暗中一转,手指捻了一捻。
“这是……只是……”高力士有些不知所云,或者,不敢多言。
“玄礼,你有何见解?”李隆基忽然对南薰殿下默默不语,捉刀兀立的陈玄礼问道。陈玄礼长须一甩,转身面对李隆基。
“皇上,可要夺之?”陈玄礼直直而道。
“哈哈哈!”李隆基大笑三声,轻抚龙须,指着陈玄礼连点三下:“玄礼,那么多年了,你霸道的脾气还是没改啊!”
陈玄礼闻此,立刻身体微屈,低着头不再说话。
李隆基和高力士,也没有再说话,这个话题,无声无息的就落下去了。
“对了皇上,西北防务,以及对吐蕃的防务……最近吐蕃对小勃律蠢蠢欲动,前方来报,吐蕃已派大军压境,小勃律岌岌可危啊!”高力士掐准了时间,在三人默默不语的时候言道。
“传朕诏令,命黑士为安西副都护,白士为参将,驻守安西,防御吐蕃,保住小勃律!”李隆基毫不犹疑的道。
高力士立刻一怔,暗暗的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皇上,白士的双手,还有腿……”
“白士断掉的双手,朕已经命天元术士韩履冰先生给他用炼冰术接上了,至于腿嘛,呵呵,那对高手来说是最没用的东西。”李隆基丝毫不以为然,话已至此,高力士不敢再说话了,默默的退到了一旁。
……
“晁衡先生,你这烈火刀法,师从何处啊?”在一处驿站,裴老龟喝了一口热茶问道。
晁衡摇了摇头:“是从家父。”
“家父?”裴老龟捏着茶碗,挑眉盯着晁衡:“据我所知,烈火刀,和他契丹耶律离的烈火掌乃是同出一源,难道家尊和契丹一族有何渊源?”
裴老龟如此一问,晁衡轻轻放下茶碗,眼神突然炯炯,那眼神中透出很复杂的神色:“家父……我家祖上乃是高句丽人,后高句丽灭国,祖上先迁居新罗,后又迁居倭国,便在倭国落地生根,繁衍生息。”
晁衡如是一说,裴老龟了然的点点头:“原来如此,高句丽和契丹之间本也有渊源,你会烈火刀也就不奇怪了!”
裴老龟说着,又朝晁衡腰间挂着的那把刀看去,那刀长可四尺余,比起大唐的刀要长上一些,形如钩月,那剑柄却着实粗糙,乃是用稻草草茎编织成绳,绑在刀柄上,不过被摩挲日久,那草绳变得油亮,没有任何的钩芡生出。
“此刀可有名字?”裴老龟指着晁衡腰间的刀问道,晁衡闪了闪眼睛,紧紧的握住刀柄,稍稍默了一会儿。
“此刀有名,名曰阳燧。”晁衡又道。
“呵呵,仰以向日,亦得火焉,业火灼然,是谓阳燧。看来,打造此刀的人还是读过些的。”裴老龟又笑道,喝了几口热茶润了嗓子,这才让驿站的店家上酒菜。
三人在驿站吃了饭,天色已晚,便就在驿站安排好了客房住下了。
“老龟,原来那晁衡的祖上原本是高句丽人……”在客房里,师娘缓解衣衫,准备就寝。
此时裴老龟已经洗好了脸,洗了脚,把一身臭汗洗干净了,美滋滋的躺在**:“这就不怪他会烈火刀了。”
“不过说起来,我们公孙家和他,也称得上同门了。”师娘褪去衣衫,坐在床沿,裴老龟甚是心急,揽着师娘的纤腰,手上不老实了。师娘嗔怪了一声,打开了裴老龟的手:“公孙家虽是辽东土著,本身也有几门看家本领,但是我们的绝技‘暗影无声功’还是出自潜龙岛神祖,而他晁衡的烈火刀,耶律离的烈火掌也是如此。”
“怎么了?还有心思认亲了?”裴老龟嗤笑道,勾住师娘的肩膀往下一拉,师娘叫了一声,便倒在了他怀里:“即使出自同门又如何?我听闻,那神祖最喜欢拿座下弟子炼尸,所以当年他的弟子趁机四散而逃,入南疆,入北域,出东海,进西域,没有一个敢回潜龙岛的,也没有一个敢承认自己出自潜龙岛!”
“说的也是,当年则天皇帝欲灭潜龙岛,潜龙岛几乎灭了,要不是有南道盟在扬州作乱,则天皇帝分心扬州,他神祖还能活到今日?”师娘冷笑道,转身钻进裴老龟的怀里,白如藕断的胳膊搂着裴老龟粗壮的腰,呼吸绵软,暖暖似和风,拍打在裴老龟厚实的胸膛上。
裴老龟也搂着师娘的肩膀轻轻闭上眼睛,一夜春宵,更是无话。
第二天清早,裴老龟听见一阵阵风嘶火燎之声,猛然睁开眼睛从**下来,从驿站的窗口往外一看,原来晁衡早已经起床,正在驿站后面的树林里练习刀法。
裴老龟看着晁衡,眼睛一闪,只见他双眼略带一层白雾,便施展了‘离朱术’,凝眸朝晁衡谛视而去。
“嗯?”裴老龟轻轻叫了一声,眼神一眯,仿佛对晁衡的烈火刀十分感兴趣。
“刀中似有人体一般的经脉,内力能毫无阻碍的注入刀中,内力一入,烈火便起,甚妙甚妙啊。”裴老龟仔细的看着,小声的道。
唰唰唰!
此时晁衡手中那把阳燧上下飞舞,左右横劈,每一刀都带着千钧之力,似乎能劈山斩岳,力量都足够刚猛,但刀法十分单一,而每一刀下去,都带着刺耳的风嘶火燎之声,那空气仿若纸片一般,被阳燧斩开,熊熊的烧起来。
不出片刻,晁衡周围数步之内,空气变得非常的稀薄,跟变成了真空一般,而火焰四起,熊熊的灼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