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殊今日要验收徒弟们的大作,刚迈进张悲尘的领地,岑雪风的声音便从里面传了出来:“那个死八婆让你们做谁的蜡像?”

虽然很想进去大战三百回合,但灵机一动,李明殊只是侧了一下身,敛了气息躲在门外偷听。

听到岑雪风的问题,段忘容和子珩互相挤眉弄眼,谁都不想回答。

时至今日她们两人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个人的名字,早已羞耻地说不出口了。

“你们两个是敌人!”岑雪风强行站在两人中间,阻隔了他们的视线,“不许暗送秋波!”

张悲尘今日难得没有进行创作,沏了一壶茶,却也不招呼岑雪风过来喝,只给自己倒了一杯,幽幽说道:“七哥五年没来我这,今日大驾光临,难道就是来欺负小孩子的?”

岑雪风冷哼一声,说:“他们与你不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就是来看看三姐都让他们干了些什么蠢事。”

言外之意,张悲尘做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蠢事。

张悲尘闻言也不恼怒,只是莞尔一笑:“三姐每带回来一个徒弟,都会送到我这里,让我教她们做蜡像,容儿和珩儿既然是三姐的徒弟,也理应遵守规矩。”他放下手中的茶盏,“七哥莫要着急,两人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待会三姐过来看一眼,再说上两句肺腑之言,她们就可以去做那更重要的事儿了。”

岑雪风看着那两人面前的秃瓢蜡像,眼角陡然一抽:“这、这也能叫完成了?”

张悲尘抬起手,屈指掩唇轻笑。

岑雪风睨着段忘容和子珩,然而人家却看都不看他,皆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他不悦地一甩广袖,说道:“老八你来告诉我,他们做的到底是谁的蜡像?”

“七哥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张悲尘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哪能知道啊!”

岑雪风直言不讳:“你不是不知道,你是知道了也不说!”

张悲尘笑而不语。

这时李明殊大步走了进来,声音凌厉又嘹亮:“你这个讨厌鬼怎么又来多管闲事?我让她们做的是子……”

当她的目光落到那俩秃瓢蜡像上时,那个“珩”字就这么卡在了嗓子里头。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至于怀疑起自己:“哎?我让你们做谁的蜡像来着?”

段忘容一头雾水:“……师父?”

子珩扶额,在心底发出一声悲叹: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谁?”岑雪风指着秃瓢蜡像追问,“这是谁的脸?你为何要让他们做这个人的蜡像?”

李明殊看了子珩一眼,登时想明白了来因去果,笑道:“这就是抛弃她们的那个负心汉,老七我跟你讲……”

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岑雪风听。

岑雪风恍然大悟。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子珩,半晌才讥讽道:“厉害厉害。”

子珩扯了扯嘴角,没脸没皮地说:“过奖过奖。”

岑雪风突然冷冷一哼,吩咐道:“你一会儿去我那儿一趟。”

接着一甩广袖,便带着夏雪安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