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不是将这些日子从民间搜集到的情报写成一本册子,递到子珩眼前,子珩接过来,边读阅边问:“你没被发现吧?”

柳不是认真地答:“回王爷的话,除了道姑认出我来,便没有第二人了。我本就一无是处,毫不起眼,如今又过了五年,自然没人记得。”

子珩抬眸看了他一眼:“我现在理应在北边打仗,不便暴露身份,这些礼数要不得,就称呼我九儿好了。”

柳不是明白这里头的缘由,点头应下:“好。”

子珩微微一笑,又垂下眸子,“你这本册子写的这般清楚明了,便不是一无是处。”

柳不是心头倏地涌上一阵暖流,脸颊泛起红晕,他此时穿着纱裙,梳着云鬓,看起来就跟一含羞的姑娘似的。

子珩专心读那册子,读到一半,终是对临阳狗官欺压百姓的“光荣”事迹忍无可忍,唤道:“孔青。”

“末将在。”孔青抱拳作揖。

“那边灾情如何了?”

“官道已经疏通,据说受波及的村子失踪了二十人,生死未卜,衙役们正在挖找这些人,剩下的灾民都被安置在城内的临时帐篷里了。”

子珩了然地点了点头,“那就再割一根指头送过去吧。”

“是。”

孔青刚转身,又听子珩吩咐:“陈进德想必已存提防之心,这次送过去的时候记得换个花样。”

孔青眸光微转,唇角一勾,道:“属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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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延了几日的暴雨终于停歇,人们在家憋坏了,全都出来呼吸新鲜空气,县衙门口聚集了不少百姓,都在围着什么东西议论纷纷。

嘈杂的声音很快引起了管家的注意,管家一出门,众人立刻噤若寒蝉。

“都看什么呢?”

大家诚惶诚恐地给他让出一条路,他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瞥见地上的东西,霎时间大惊失色。

“这、这是谁放的?”他忙将那被鲜血染红的帕子拾起来,问。

人们茫然地摇头。

他怒目圆瞪,威胁道:“你们若是敢包庇歹人,可知道会是怎样的下场!”

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迅速交换着眼神,就是不吭声。

管家不想把事情闹大,便先回了府衙。

陈进德看着儿子的第二根手指,面色铁青。

这白帕子跟之前那张不同,上面还写了血,内容很简单——让他把自己的罪行如实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