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诡计(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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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珩醒来已是正午,他跟大家一起吃午饭,柳不是说:“县衙贴出告示了。”
子珩嘴里嚼着包子,抬眸看他,柳不是继续道:“接连三个月的暴雨使得青城河水满盈,堤坝负担很重,现在雨停了,下游水也退的差不多了,他们要趁机开闸泄洪。”
子珩放慢咀嚼的速度,思忖片刻,神色陡然一凛:“我没记错的话,这青城河水在跨河桥的上游!”
柳不是也蓦然一惊,他大哥正是因为发现修筑跨河大桥偷工减料一事才遭人构陷,他遑急道:“桥上住了那么多灾民,一旦大桥被冲垮,后果不堪设想啊!”
子珩渐归平静,吃完手里的包子,又端起碗喝了一口粥。
柳不是却急坏了:“王爷,告示上说今日午后便要行动,我们得尽快转移灾民啊!”
“子翊这个混蛋。”子珩叹了口气,说:“这就是平阳王给本王设的陷阱,你即便去转移灾民,也注定不会顺利。”
柳不是先是有些不解,仔细将这话在心里绕了绕,便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略一沉吟,问:“我们现在该怎么应对?”
“他们的目标是本王,只要本王不现身,陈进德也绝不会自断后路。”子珩起身,一位将士递过来湿帕子,他擦了手,眼底沉着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我们手里还有一知情人,不着急。”
临阳县丞名叫许一清,与县令陈进德是连襟关系,自从被带回来就绑在柴房里,过了大半天,子珩也没来审他,但他却深知这个不男不女的王爷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难缠。
不男不女的王爷饭饱神虚,推门而入,许一清一见是他来,满脸鄙夷地哼哼两声:“原来你们的窝点离着县衙这般近。”
说来也是不巧,他们的藏身之处就在许一清偷偷养的情妇家里。
许一清怕被陈进德的妹妹、也就是他的正妻知晓自己养了情妇,派人搜查铁骑营下落的时候,自是会刻意绕过这里。
“没想到吧。”子珩两眼一弯,露出和颜悦色的笑容,“你们个个家大业大,贪了那么多钱财,不找点乐子怎么成?因此总是会给敌人留下能钻的空子。”
许一清冷哼,对他嗤之以鼻。
“呵,怎么就跟我才是十恶不赦的大坏人似的。”子珩简直没眼看了,“许一清,十年前春闱乡试第一,会试进了前三甲,殿试也很出色,名列第九,临阳县丞这个官位是你自己考中的,说来也是令人唏嘘,当年的逸群之才竟会沦落道此般境地。”
许一清一愣,愕然地看着他。
子珩面无表情:“你是不是想问,十年前我才十岁,怎么会知晓你的大名?”
许一清没吭声。
子珩说:“很遗憾,那一年春闱晋王是主考,因为你章写得漂亮,他在我面前提起过你,晋王夸过的人用手指头便能数的过来,你是其中之一。”
当年他意气风发,也有着为天地立心,为民生立命,为往圣继学,为万世开太平的满腔抱负,如今却与权贵同流合污,公抱私囊,徇私舞弊。许一清喉间发涩,只觉窗外光太亮,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缓缓闭上了眼。
“本王知你肯定有苦衷,否则也不会与陈进德的妹妹成亲,据我所知,他妹妹长得实在是一言难尽。水至清则无鱼,临阳水深,其他县也好不到哪里去,檀京城的水更是深不见底,不过你到底是怎么堕落至此,本王已经没耐心去搞清楚了。这世上有像你这种不得不对现实、权贵、欲望低头的人,但你也不要不相信,看清真相后依旧坚持本心之人也绝不在少数。”
子珩略一停顿,“本王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你既决定逃走,陈进德为何不一起逃?”他语气平静,“刑不上大夫,只要你老实交代,你便不会遭受皮肉之苦。”
许一清睁眼看着他,子珩问的是陈进德为何没有逃跑,而不是他为何要逃跑,显然是已经猜到了平阳王的计划了。
许一清自知不是对手,叹道:“子珩,慧极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