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探险无底洞

听了赵曰皓的描述，当归想起天雷斗霄阵中的经历。当时他使出“太极图”激发接引石振**，失去意识，醒来后在紫竹峰千碧林中，身边有许天成的残肢。据吴有虚说，那是空间传送的结果。当归继续问什么是“空间传送”，老头儿不肯详解，并叮嘱不要告诉外人。

天雷斗霄阵距紫竹峰仅二十多里，比乌铁山和稷湖的距离差许多，但道理是相同的。

小铃铛冲当归摆摆头示意，两人走到十几米外，小声商量。

“咱们没拿到帝女蕙，空手回乌铁镇怕要糟糕。师父的脾气不大好。”小铃铛显出胆怯的表情。

当归嘲讽：“你是她的徒弟，怕啥，她会打你屁股吗，还是不准吃饭？”

小铃铛的好脾气又回归了，面对幼稚的挑衅宽容一笑。“乌铁山的矿洞有古怪，如果能探明真相，算是给师父一个交代，将功赎罪。跟你说，别看我师父长得漂亮就心生轻视，她狠起来有你后悔的。你们男人全一个德性，见了美女就满脑子浆糊。”

此言正中当归的下怀，他原计划要调查楚楚的事，不愿意回去面对桑素纹。见识过“刹那芳华”毒发的惨状，谁敢说不害怕。尽管吴有虚声称毒药对当归无效，但原话中有“八成”两字，别说八成，就算九成九也最好不要去冒那个风险。

两人带着赵曰皓及仆人赵四，快马加鞭赶路，当靠近目的地时，绕过镇子直奔乌铁山。等到晚上，矿工们下班后，他们潜入矿场。

铁矿在矿脉分布上大致有两种，一种是位于浅层地表，露天开采；另一种是从地面向下延伸，深度可达数百米。乌铁山属于后者。

当年楚平发现的黄铁矿即在矿洞深处，巧的是，那里乃通往“无底洞”的必经之路，为他招来杀身之祸。

赵曰皓前往矿场管理处，叫值班的警卫开门，拿到一把钥匙。

“萧柝在半路上安装了一道铁门，并设置法阵，防止外人闯入，”他陪着笑脸哀求，“找到无底洞后，望二位开恩放我走。”

小铃铛笑嘻嘻道：“看你的表现，别捣鬼哦。”

赵曰皓在头前带路，四个人走进矿洞。

矿洞大约十五度斜向下挖掘，以方木支撑，四壁露出铁矿石的独特纹理。洞中黑暗潮湿，赵四提电石灯照亮，嘶嘶作响，空气中充斥着难闻的味道。

下行数百米出现岔路，赵曰皓走左边，短短的一段距离后被铁门挡住。赵曰皓用钥匙打开门，继续往前三十多米，抵达尽头。

这里原先并不是矿洞的底部，因塌方而堵住去路。当时发生了地震，铁矿损失严重，半月后金鼎堂弟子下来视察。不料余震未消，矿洞又一次坍塌，使那弟子跌入无底洞。

地面覆盖着一块三米见方的铁板，四边以大钢钉铆实在岩石上。

“需打开铁板，我无能为力。”赵曰皓说道。

当归抽出百胜刀，反手以刀背重重敲在铁板上。砰，十六颗钢钉同时蹦起，整齐划一。小铃铛赞道：“好功夫。”

这一手颇为漂亮，将力量分成十六道，均匀一致地击中目标，说难不难说易不易。

推开铁板，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望不清内中的情形。

当归疑惑道：“这是无底洞？似乎看不出异样。”

“不是，要吊绳子下去，再走一段路才到无底洞。”赵曰皓回答。

在最里面的岩壁下安装有一个大绞盘，手指粗的牛皮索一圈圈盘绕在上面。赵曰皓拽出绳子头往腰上缠：“我先下去。”

“不行！”当归和小铃铛异口同声阻止。

开玩笑，下面有什么都不知道，万一这家伙搞鬼呢。

赵曰皓放开手，无奈地说：“要不你们先下？”

当归说道：“我与赵四一起下去，到底部后，你再顺绳子溜下，小铃铛姑娘殿后。”

这是稳当的策略，以防下面有陷阱。按说应该让赵曰皓陪同，但赵四有伤不能自己爬绳子。赵四外表憨厚，当归和小铃铛放松了警惕，昨天在官道上，他突然跳马车逃跑。结果落地的姿势不当，摔断了左臂。

当归将绳子拉开一大截，捆在赵四的腰间，系牢，然后自己握住绳梢。两人移动到洞边，滑落进去。

赵曰皓转动绞盘，往下放绳子，小铃铛在一旁监视。

绳子一圈圈松开，当归和赵四慢慢地下落，足有三十多米，仍未到底。

小铃铛狐疑发问：“洞有多深？”

“七十多米。”

“怎如此之深？”

“姑娘有所不知，铁矿开采分斜井法和竖井法，刚才咱们走的矿洞缓坡向下方倾斜，乃‘斜井’。这个洞原计划打‘竖井’，尚未完工即遭遇地震，因此荒废。”

小铃铛对采矿一窍不通，无法辨别赵曰皓所言的真伪，只模模糊糊觉得不对劲。

绳子继续下垂，又放出数十米，绞盘上绳圈的厚度减少了近一半。内圈比外圈直径小，剩余的绳子没前面放下的多，但至少有好几十米。小铃铛脑海中灵光闪现，一下子想明了问题所在。

假如竖井的深度为固定的七十余米，为何绞盘上多安装几十米绳索，即使为了留余地，也不需要这许多。另外，萧柝曾到无底洞做过一百多次实验，以他的身份，难道每次都拉着绳子下，为什么不装一个吊篮？再联系到前方坍塌的岩石，可以推测，这里就是塌陷之处。

面前的洞不是采矿的竖井，而是吞噬一切的“无底洞”！

小铃铛扑向洞边，一把抓住绳子，用力往上拉，同时大喊道：“何当归，快上来，下面危险！”

一则她心系当归的安危，匆忙间未及深思；二则轻视赵曰皓不懂道法，所以没先控制住他，犯下错误。

赵曰皓拿起地上的电石灯，朝矿洞外奔逃。小铃铛挥手凌空虚点，击中他腿上的环跳穴。赵曰皓经络酸软，跪倒在地。随即他瞄准绞盘的中心轴，投掷出电石灯。

电石灯撞到铁柱上，砰然碎裂，里面的**、矿石和易气体散发出来，剧烈的火焰在绞盘上流淌烧。忽然间一声巨响，绞盘爆炸迸裂，千百块碎片四溅。

这是精心策划的逃跑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