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 比赛开始

一大群人围在登记的桌子前，至少二百名以上，乱哄哄吵闹。很多不具备资格的家伙也混在里面，企图浑水摸鱼。

“刘西金，三年前你随师门攻打洪泽川，杀死两人，不算出道么？怎能报名？”

“那是学徒期试炼，我还没正式拜师呢。”

“张道友，你这一大把胡子满脸的褶子，当真仅十九岁？”

“在下练功失误，看起来有些老相。归云真人一百多岁，外貌四十许，反过来为什么不行，我外貌四十多，实际年龄差五个月才满二十岁。”

……

一干报名者互相揭短，嘲讽开骂，有几人险些打起来，被旁边的人拉开。

天道宗弟子不为己甚，差不多就放行，实在说不过去的，拒绝登记。最后，共一百六十二名修道者参赛。

然后开始抽签，竹筹上写有成对的号码，放在箱子里，抽中相同的数字即为对手。姬云飞抽中十七号，与一位三心观弟子对阵；齐怀诚抽中六十二号，交给天道宗弟子。

“谁是另一个六十二号？”天道宗弟子高声询问。

“……我，我，好像是六十二号……”

纤细、迟疑的声音响起，一名少女从人群后现身，慢慢走上前。她穿一件明黄色裙子，梳两条麻花小辫，相貌清秀，举止娇怯。

齐怀诚和姬云飞认识，系昔日求知堂同学，楚楚。

两人楞了一愣，才回过神打招呼。齐怀诚道：“楚姑娘，好久不见，幸会。”

旁边的天道宗弟子问道：“你们认识？这位楚道友以女娲教弟子的身份报名，我从没听说过此门派。”

齐怀诚不明所以，姬云飞却是听当归详细讲述过女娲教的内幕，还知道楚楚拜九幽神君为师，跟着混了两三年。但是，楚楚并未加入女娲教，九幽已经死了，她获得自由身，为什么会代表女娲教出战？女娲教一直神秘鬼祟，在地下活动，这是要大模大样亮相了？有其他女娲教徒来到庆典么？

姬云飞紧盯楚楚，满腹疑问，不方便开口。

楚楚避开他的目光，朝向齐怀诚，羞怯地软语细说：“离开峨嵋山后，我一个人在江湖上厮混，颇多麻烦，于是找了一个小地方安身。今日来红叶山谷看热闹，听说要去通天峰寻宝，一时兴起报名，嘻嘻。”

齐怀诚不疑有他，以楚楚的脾气，见财起意加入探险队，正常得很，不报名才不正常。

“哦，咱们俩抽到一起，算有缘份，”齐怀诚皮笑肉不笑地说，“数年不见，楚姑娘在道法上当有精进，等会儿请多多指教。”

天道宗弟子忍不住好奇，打探消息：“听闻贵派有何当归和苏离两位弟子，为何不报名参赛？”

齐怀诚闻言，既恼火又得意。天道宗弟子的言下之意，苏何两人比他高明，更有资格代表原道宗。另一方面，苏离何当归没来，使他幸灾乐祸，窃喜不已。

准备妥当后，比赛正式开始，场地就是山谷中央的黄土台。各派掌教担任评选人，如果胜负不明显，或遇到争议事项，请他们决断。

大多数比试进行得很快，在十招以内结束。对阵者是缺少经验的年轻人，水平不稳定，彼此间施展的道术陌生，容易引发失误，令形势一下子崩溃。

姬云飞对战三心观弟子，仅用了一分多钟，便大获全胜。

到下午三点多钟，一场比试完成后，天道宗弟子唱道：“第六十二号场，请原道宗齐怀诚、女娲教楚楚上场。”

一条身影从峨嵋山弟子聚集的山坡上射出，快如离弦之箭；抵达土台后，迅疾止住，挺立似临渊之松。一动一静之间，转换得浑圆如意，水到渠成，不带丝毫的生硬和滞涩。

四下里响起喝彩声，对年轻弟子来说，这一手颇为难得。原道宗不愧为首屈一指的大门派，人才济济。

啪，齐怀诚潇洒得甩开折扇，装腔作势扇两下，顾盼自雄。

另一个方向，楚楚轻飘飘飞过来，虽然身法平平，但靓丽的外形让人眼前一亮。

抽完签后，齐怀诚便告诉同门，对手是楚楚，她加入了某个不知名的小教派。此刻出场，鸣玉和常自在有心理准备，归云则生出惊讶，那不是几年前开除的小丫头么，何时成为女娲教徒？

黄土台上，楚楚腼腆地拱手施礼：“齐师兄……啊不，齐道兄，你好……这扇子材料特殊，是你的法宝？”

在九华山上，齐怀诚同心禅宗的炼器高手无量坛首座洞玄相处融洽，请求其帮忙制作了法宝。他喜欢卖弄风雅，故选择折扇的式样。

“是的，楚姑娘用短剑？”齐怀诚打量楚楚腰间的飞鱼剑，不知死活地取笑，“是女娲教制作的厉害武器吗，在下有幸见识。”他不知道那是葛抱朴传下的三大法宝之一“飞鱼剑”，更不知道剑身上附有纳米虫，见者立死。

楚楚支支吾吾，像似有点儿胆怯：“咱们空手比好么，不要用法宝……毕竟同门一场，有所损伤不好……”

齐怀诚对楚楚的狡猾相当熟悉，寻思道，鬼丫头又在耍花招，装可怜。不过，他相信，对方确实是出于害怕。那个什么女娲教，默默无名，能有啥实力，楚楚走投无路才随便寻求依靠。其实她挺可怜，替何当归、姬云飞背黑锅，被开除出门派。

尽管齐怀诚是不折不扣的坏种，面对美女，难免升起几分怜香惜玉之心。“哈哈，好说，如你所愿，空手过几招。”

楚楚喜上眉梢，说道：“多谢，那我不客气，先出招啦。”

她抬手拍击一掌，只用两分力气，剩下的含而不发。齐怀诚正面迎接，也是一掌轰过去。两股劲力撞上，齐怀诚的真气远胜楚楚，立刻将之吞没，并继续向前冲击。

楚楚飞上天空，遥遥击出一掌，仍旧是两分力气。

两人你来我往，打了一刻多钟，难分输赢。

楚楚下山不久，齐怀诚就前往九华山，他们在求知堂学到的东西差不多，齐怀诚会的道术楚楚也会，一个人施展前一招，另一人马上明白后几个可能的变化。如果正面战斗，需要修道者的力量、速度、判断力等多方面素质，招数变化仅为其中的一项，不起决定性作用。但眼下，楚楚躲得远远地，一点不还击，只需要预知招数便可以。齐怀诚有劲使不上，难以速胜。

另一方面，齐怀诚不愿意用力过猛。此人坏是坏，但不够贱，比较要面子。在他设想，理想的战果是轻描淡写游刃有余地胜一招，道声“承让”，潇洒收手。对美女下狠招，即使赢了也不体面。

如此一来，选择道术的余地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