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归的法术落了空。

刺客发出一声干嚎,嗓音尖利刺耳,让听见的人直起鸡皮疙瘩。绿色的藤蔓应声炸开,碎裂成一块块巴掌大的残片,消散于空中。

当归发出藤蔓术后,紧跟着扑了过去,见对方轻易化解掉困境,便欲再发后招。孰料有人抢在头里,从东北方射来一个黄色光球,快如离弦之箭,击中刺客的肩头。

刺客又尖声嚎叫,光球的能量大部分被消解;剩余的小部分能量,刺客倚仗强悍的肉体硬生生抗住,仅踉跄后退两步。

紧跟着,一道人影飞至,挡在安南的前面,挥拳向刺客击去。刺客弯腰避开,顺势出扫堂腿反勾。

两人战在一处,拳脚既迅捷又刚劲,展现出不凡的技艺。

后来者出招从容,行有余力,当归放下心,止步在一旁压阵。

双方你来我往,顷刻间斗了十余个回合,不分上下。刺杀行动显然是失败了,恋战无益。刺客不顾迎面而来的拳头,挥手发射银线,对手不愿意两败俱伤,闪向一旁。刺客疾退,纵身跃入路边的人群。

许多人在十几米外围着看热闹,没想到刺客动作飞快,转眼间跑至近前。人们慌忙躲闪,互相推搡混乱不堪。当归和另一人怕误伤,无法实施远程攻击,刺客一溜烟转过墙角,身影消失。

后出手的人是一名白衣青年,剑眉星目,浓密的络腮胡子,背后插一把阔剑,英豪之气不可抑制地蓬勃发散。

一些市民认识此人,纷纷议论起来。

“那不是李家堡的柳公子么,果然身手了得,武艺超群。”

“别说外行话,那叫道术,不是武功。柳拾肆早已经脱离李家堡,跟随中原的仙长修习道法,在江湖上大大有名,绰号‘快哉剑’。李家堡哪有能力收修道者为下属。”

“哇,柳公子好帅,好有男人味……”

柳拾肆没往当归这边看,转身蹲下,检查安南的伤势。

银线纤细锐利,便于隐藏,如果刺中要害必死无疑,对暗杀来说是极好的工具。缺陷是落点必须精准,刺在非重要器官上伤害很小。那刺客遭当归横加干扰,出了纰漏。

安南只受到皮肉伤,因巨痛才意识短暂模糊,很快清醒过来。

柳拾肆关切询问:“大主祭,你没事吧?”

安南道谢:“多谢柳公子搭救,不然老朽定送掉性命。”

“此地不宜久留,我先送你回教堂,治疗伤口。”

柳拾肆和约亚搀扶起安南,一左一右,护送往教堂走。不少路人过来问安,安南一一回应,神态平和。老人家刚死里逃生,有伤在身,外表上依然保持着良好风度,令人佩服。

安南倒在地上,没看见当归出手;约亚惊慌失措,不通道法,也想不到藤蔓术为当归所放。但柳拾肆肯定看清楚了整个过程,理应问候寒暄,将当归介绍给安南,怎可毫无示意地离去。

当归并不求安南感谢,只是觉得柳拾肆行事古怪,有违江湖礼节。

事实上,刺客正是柳拾肆安排的,两人联合演出,当归差点儿坏了人家的好事。柳拾肆为独揽人情,故意忽略当归。在他想来,当归不会和安南有交集,此事便算画上了句号。

当归走回苏离的身边,说道:“那就是柳拾肆,功夫很是厉害,不愧和叶师叔、翟星沉齐名。”

苏离小声道:“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