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锦衣公子

第二天天亮不久，席轩就带着陆离出门了。

好不容易来了趟繁华大都市，还是要出来逛一逛。东市西市那么繁华，中原和胡人的奇珍异宝不计其数。虽然说买不起，但是开开眼界还是可以的。

陆离一路走来，眼花缭乱。哪怕是在老家，作为大户少爷的他，也没见过这些东西。

“小少爷小少爷，一看你就满脸贵气，前朝王上王冠上的珍珠，要不要啊？”小贩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陆离吓了一大跳。什么前朝王上，说这话简直是忤逆啊！现在的小贩胆子都这么大吗？还有为什么要对着席轩说满脸贵气，你对“贵气”的理解就是一脸肥肉么？

席轩倒是不为所动，仿佛是见的多了：“行了行了，你那珍珠我家里能拿出一打。”

小贩：“……”

“这位小哥，纯正的貂皮大衣要不要？送给喜欢的女孩子，绝对能讨她的欢心！”

席轩把住陆离的肩膀：“你看我们像是喜欢女孩的样子？”

小贩愣了愣：“懂了！懂了！”

陆离：“？？？你懂什么了？喂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当然陆离最感兴趣的还是一个从西域传来的装置。长圆筒形状，两边装上透明的琉璃似的东西。放在眼前，能够看得更远。陆离心想，这东西假若能够安在破心弩上，不是完美解决了破心弩因为射程太长、操纵者目力难及的缺陷？

但这东西竟然比王冠上的珍珠还要贵，陆离和席轩自然是买不起的。他恋恋不舍地离开，不停地回头望，想要把这个商铺记下来，以后有钱了一定再来光顾。谁知道被席轩带着没走几步，他就已经忘记来路了。

这一片西市，实在是太大了。

眼花缭乱了一个上午，什么东西也没有买。中午时分，他们俩各自蹲在路边吃馍馍。席轩一口一口撕咬着自己手上的馍馍，咬牙切齿，就像是恶狼啃食自己的猎物。

“那些珠宝……虽然假的居多，但还是有很多珍品的。”席轩恶狠狠说道，“陆离你听着，总有一天，等我发达了，不管是真品赝品，我都可以统统收下！到时候我财大气粗，连讨价还价都不会做！”

少年人总是这样，哪怕是暂时落魄，也不会退缩畏惧，他们会用最大的胆量去幻想未来的飞黄腾达，因为他们拥有世间最宝贵的东西——时间。

他们还年轻，拥有时间，就拥有无限的可能。

那就是——“莫欺少年穷”啊！

“呵呵……席轩，一段时间没见，你还是这么喜欢大言不惭，真是一点没变。”

席轩脸色一沉，怒视说话之人。

陆离这才注意到，身边不知道何时出现一名锦衣玉面的公子哥。眉目之间依稀和席轩有一点相似，但显然更加符合“脸带贵气”这个评价。

虽说大街上人来人往，但这名公子哥应该在他们旁边站了一会儿了，否则不会听到席轩那句豪言壮语。对于已经经受过快要半年刺客培训的两人来说，能够做到这一点，说明他至少身负武功。

“席翔！”席轩站起来，“我说我的话，关你什么事？”

“的确不关我的事，但我今日从蜀山剑派归家，进城没多久就听到你在这儿说些污人耳朵的话。一个破败的分家敢这么大言不惭，也不怕别人耻笑啊？”

“混蛋！”席轩咬牙，“席翔，你可别忘了，当年我们辉煌的时候……”

“那也是当年啊……好汉不提当年勇，席轩弟弟。”席翔嘿嘿冷笑，“德不配位必有灾祸，你的父亲，不就是最好的体现吗……”

“你！”席轩握着拳就要冲上去，但是被陆离拉住了。

这家伙……刚才说他是从蜀山剑派回来的？那可是苏蕴乐的门派，若真是蜀山高徒，凭他们俩废材的武功，只怕是讨不了好。

“谋定而后动啊……轩哥……”陆离打死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也会用这句话劝说席轩，仿佛两人身份倒转。

“谋你个大头鬼啊！”席轩骂道。

陆离：“……”

没错，两人的确身份倒转了。

“这家伙……这混蛋竟然辱及亡父……今日我若退缩，还有什么脸面立于这天地之间？”席轩厉声说道。

陆离从未见过如此愤怒的席轩，他眼眶泛红，似是要喷出火焰。

陆离犹豫了一下，松手。

“好吧……轩哥，我明白你的感受。”他说，“我和你一起上——哪怕是武功不及，这个时候，我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退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