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钟老伯将院门打开,却见潘墨身后跟着数百余人,将门外堵了个水泄不通,人头乌泱泱的一片,似是来闹事一般。

他们个个脸上都带着不善之意。

唯有在看见钟老伯时,那脸上的不善,才略微收起。

“钟老伯,海上的事情我们已经全都听说了,这一次多亏有你,我家娃娃才能安全回来,这次过来,我是专程向你道谢的。”

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者率先开口,面露笑意。

见到这个老者,钟老伯赶紧上前,将他扶住:“秦家大叔,只是小事一件罢了,哪里需要您亲自跑一趟。”

老者干笑了两声。

浑浊的目光越过钟老伯身影,朝他的身后望去,落在那浑身裹的严严实实的薛空身上。

这间不大的院子里,唯一的青年男子,只有薛空一人,很好辨认。

随着老者目光移动,其他人也随之望去。

“秦家大叔,你们怕不是为了这件小事而来吧,若有其他目的,不妨直言。”钟老伯说话相当直接,毫不掩饰。

他本就是直来直往的性格,一点也不扭扭捏捏。

更何况,眼前情景根本不需要多想,这些人到来的目的,怕是为了薛空。

有潘墨在这里,十有八九,便是如此。

想到这里,钟老伯内心叹息一声,感到万分的为难。

金鳞城是一座不小的凡人城池,但却没有所谓的城主,与其说它是一座城池,倒不如说是个建造成城池的大号村庄罢了。

而秦家老者便是这金鳞城中威望最高之人。

他今年已然有一百四十六岁了。

据说在秦家老者年轻时,曾撞见过一位仙家,获仙家赏赐一枚丹药,服下那丹药后,身强体壮,延年益寿,活了一百多个年头。

金鳞城的兴衰与起始,都有秦家老者参与其中。

他更像是这金鳞城中的村长一般的存在。

若是为了薛空的事而来,强迫钟老伯赶走薛空,钟老伯不知如何是好了。

“这位,就是将你们的渔船救下的后生?”秦家老者望着薛空,轻轻点头,“后生可畏,气宇轩昂,将来必定大有作为。”

“我家门小,恐怕容不下这么多人吃饭,各位还是请回吧。”如忆眼睛一瞪,在秦家老者身后的人群上扫视一圈,说话毫不客气。

“如忆,不可无礼,这些都是你的叔叔婶婶。”钟老伯轻斥一声道。

如忆却不在乎,只上前扶住秦家老者胳膊,将他朝屋里拉:“外面天冷,您身子骨差,跟我一起进屋歇着吧。”

薛空原本也想跟着进屋,却被钟老伯拦下。

虽然钟老伯什么都没有说,可薛空看懂了他的眼神,于是便留在外面。

看见紧闭的院门,薛空内心一叹:“事情果然没有到结束的一刻,这些人恐怕是不把我赶走不罢休了。”

“小子,别再抱有幻想了,秦家老先生是看着金鳞城一步一步繁荣至今,绝不会将它的安危,交到你一个毛头小子手上。”

薛空身后,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人不客气地开口说道。

“金鳞城安危跟我有什么干系。”薛空说道。

旁边一个妇女有些害怕,畏缩在自家男人身后,探出一个脑袋来:“别再装了,我们全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