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天外有天

汪奴眯着原本就小得可怜的小眼睛，用一条缝盯着虞青衣，说：“你知道大司马府里有多少美人吗？”

“美人？”

虞青衣摇着头，在他的眼里，那些丫鬟又老又丑，丝毫和没人这个词语不搭界。

汪奴摇摇头：“她们乔装打扮，以丫鬟的身份做掩护，其实一个个都是江湖高手，潜伏在大司马府里，全都成了王莽豢养的鹰犬。”

对于虞青衣来说，汪奴的这话说得实在难听。如此说来，自己也是王莽豢养的鹰犬了。

这倒也没什么稀奇，作为大司马府里的家丁护卫，丫鬟杂役，自然要为大司马效力。话是难听了点，而实际上呢，能成为大司马的鹰犬，那也是一种另类的骄傲！

但是要说那些丫鬟都是武林高手，虞青衣就不太相信。

“汪常侍，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那些丫鬟虞某倒是都认识，上上下下二十多人，大多是上了年纪的，倒也看不出谁是高手啊？”

汪奴说：“你看不出，并不代表人家就不是高手！所以咱家在这里也顺便提醒你一下，你要多留意一下大司马府里的那些丫鬟，他们都是来自西域的女子，号称西域之花，一个个都是顶尖高手！”

虞青衣顿时懵逼：“西域之花？这名号听起来有些来头……”

汪奴点着头，正色道：“对！据在家掌握的线索，西域之花一共上百人，大部分都潜伏在京城里，而大司马府也算是一个据点。另外的据点，目前线索很少，所以……虞公子正好可以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好好的查一查。”

虞青衣一听，突然觉得世事无常啊，差点想笑！

自己是王莽派来刺杀汪奴的，现在却又被汪奴派回去调查王莽。这个复杂的身份，让虞青衣有点左右为难。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叫杨立？什么时候叫做虞青衣？

汪奴似乎看出了虞青衣的心思。

“不过，咱家知道虞公子在大司马府里也是情非得已，但是现在你的身份不一般了，所以在打探西域之花的同时，你也要注意自身安全。”

话说得很委婉，没说虞青衣功夫不如西域之花，也没有叫他放弃调查西域之花的意思。

顿了顿，觉得不把话说的透彻一点，说不定虞青衣会吃亏，到时候，总觉得有点对不起杨绍云，毕竟杨家已经贡献了小儿子，大儿子不能再出意外。

于是就毫不客气地说：“虞公子现在的武功也算是顶尖高手了，但是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太狂傲，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一剑鬼愁也好，刀啸索命也罢，在中原的确很难找到对手。但是咱家打探到，那些来自西域的女子，她们的功夫都很西门，据说西域之花不仅是她们的代号，还是一种迷药的名称。一旦中了西域之花的毒，整个人的心智就会被迷乱，还会被她们操控。所以，虞公子千万不要轻敌。”

虞青衣顿时一愣：王嬿在三年半之前突然患上一种怪病，据蓝霓说，就是心智被迷乱了，常常会忘记自己是谁，甚至被噩梦困扰……

难道王嬿就是中了西域之花的毒素了吗？

好在有蓝霓帮她解毒，整个人也慢慢清醒过来，特别是成为皇后之后，更是温柔典雅，举国无双。

西域之花的确可恨，但是汪奴这般颐指气使的态度，虞青衣顿时非常郁闷。

当着杨绍云的面她不好发作，只好讥讽道：“常侍教训得对，天外有天的道理，青衣自然懂得，特别是在汪常侍的面前！但是常侍，大司马要篡汉，犯得着和西域的人联手吗？”

杨绍云也赞同儿子的的观点：“对啊，大司马现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小皇帝年纪轻轻，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他王莽要篡权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没必要和外人联手啊？”

汪奴在一边阴着脸不说话。

这时，闵先生老气横秋地开口了：“杨大侠说对了，王莽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就是说他头上还是有一人！但是那人自然不是皇上，而是太皇太后，所以在整个朝堂之上，他也没有张狂到毫不忌惮的地步！”

“再说了，他要是明目张胆地篡权，给天下人落下口实，他苦心经营的名声就毁了，他的两个儿子也就白死了。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王莽深谙这个道理，所以他不得不借助外人之手，来做一些他不方便出面做的事情。”

仔细听来，西域之花的性质，也跟龙骠营差不多。

“比如之前我说的，他要在皇上的椒酒里下毒，找毒药啊这些事不可能他将亲自去做，也不能让自己的亲信去做，中原的毒药最毒的也就是砒霜，鹤顶红之类，但是这些都容易让人发现。而西域的毒药，无影无形，半个时辰之后就会消散，倘若毒杀皇帝不成功，也不会落下什么把柄。”

王莽和西域之花联手，自然不是仅仅为了找点毒药那么简单。

“所以，王莽早就和西域沆瀣一气，双方达成了一种盟约，西域匈奴帮助王莽篡夺汉室江山，王莽一旦成功，就会给匈奴相对独立的条件。当然，这是他们现在的约定，王莽要真是当上了皇帝，估计也不会履行诺言的，匈奴也不能奈何之。”

汪奴点点头，补充说：“先生的分析很有道理！据咱家掌握的消息，王莽早在二十年前就和匈奴保持密切关系。他今天能当上大司马，除了自身能力、太皇太后大力扶持之外，匈奴人也在暗中使劲，一直帮着他消除政敌，他才得以扶摇而上。现在匈奴还派出一批高手暗中保护着他。所以虞公子说要刺杀他，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一时间，虞青衣很是消极。

闵先生环顾在做的几个人，谈出了自己的想法。

“主要还有一个关键原因，就是当今的大司马，的确是一个治国理政的奇才，现在的汉室江山，也勉强还算是国泰民安，要是在这个时候刺杀了他，天下势必大乱。”

虞青衣顿时泄气，郁闷地说：“既然如此，按照先生的意思，不如就让王莽当皇帝算了！我们何必这般大费周章百般阻挠，还有可能搭上我弟弟的性命……”

杨绍云瞬间大怒，差点又要动手：“你这个不肖子孙，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你也说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