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9 遭遇故人

中心广场的周围共有七条道路，每条路均被封堵，远离广场三百米外架起了拒马，一小队二十余名士兵守卫着。

远远望去，广场一带寂静空旷，了无人迹。

面对如此环境，当归不得不打消念头。原计划趁乱凑近广场，如今这样过去，孤零零两个人非常显眼，将招惹那些暗中监视魔偶的修道者。

“那神秘人将魔偶传送到荒月城，却不作后续举措，是何道理？”

当归站在路边，一面朝广场张望，一面疑惑不解。

苏离推测道：“他想聚集起足够的魔偶，再发动打击。仅我所见，死亡之海有近万只魔偶，看不见的地下或许还隐藏着更多。”

当归心头沉重，一万只魔偶集体行动，世间无任何力量可阻挡。

苏离的想法相同，说道：“这个空间传送阵的规模有限，一次只能传送一个魔偶，所以那未知敌人先按兵不动，稳住大家。最好的策略是咱们抢先动手，来一个魔偶消灭一个，敌人虽然掌控着盖亚的超绝力量，却也用处不大。”

当归着急道：“你怎不早说，前晚才一百多个魔偶，容易解决……”

话没讲完，他便咽了回去。苏离早说也没用，那天夜里各派修道者对两人大抱敌意，岂肯听从意见合作对抗魔偶。那群蠢货实在是太可恶太气人了。

苏离没吭声，实际上，她担负的使命恰恰相反。即便不亲自打压中州人，也绝无帮忙的道理，至少应袖手旁观，两不相干。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境微妙变化，对自己的任务产生了怀疑。

“魔偶并非无懈可击，有其自身的弱点，”苏离斟酌着吐露情报，“它们的能源有限，消耗干净后需加以补充，否则将瘫痪失去作用。敌人掌控魔偶军团后，没直接穿越大漠向中原进发，便是由于无处补充能量。现在，他准备以荒月城遗迹为中转基地，为魔偶提供能源。”

“魔偶充满能量后，能维持多久的行动？”

“不好说，看情形而定。如果只是行走、飞行，一千里足以维持；如果战斗，消耗就相当大了。我想，楚江国的西番州、晋阳国的朔望郡和甘宁郡都在魔偶的攻击范围内。”

当归升起了希望：“若能破坏荒月城遗迹，魔偶就变成废铜烂铁。”

“嗯，是这样。不过以咱俩的能力做不到，等吴师叔回来或许有办法……”

正说着，前方关卡处一阵骚乱，两个人被士兵押送着，往这边走来。一个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穿皮袄，五短身材；另一个是十几岁少年，生着一头乌黑的卷发。

苏离认识后者，他原是灰猞猁商队的成员，名叫安迪。当初旅行时，安迪被安排为苏离的跟班，一路上鞍前马后照顾得十分妥帖。苏离把他和幸存的商队成员一起送到落日镇，分别后再没见过。

士兵将两人押至路口，为首的骑士狠狠踢中年人屁股一脚，骂道：“快滚出城，下次再闯入禁地，老子一刀跺了你！”

中年人爬起身，点头哈腰地满面赔笑：“尊敬的骑士大人，请赐还乳香，那是我们商队的全部家当，指靠吃饭呢。”

骑士手中提着一个小布袋，当归常年和药材打交道，鼻子灵敏，嗅到一缕柔和隽永的香气，来自珍贵香料乳香。

“怎能证明是你的？”骑士斜眼睨视中年人，摇晃着布袋奸笑，“老实交待，是不是趁着城中无人，盗窃他人的财物？”

“不，确实是我从星罗国收购，千里迢迢带到这里，还没来得及出售。商队的每一个人都可作证，我叫他们过来。”

“他奶奶的，老子正忙着防御魔偶，保护你们这些废物，哪有空管乱七八糟的闲事。乳香由我代替保管，待消灭魔偶城市安全后，你偕同证人来领取。”

中年人不是白痴，怎会相信骑士的谎话，这家伙明摆着要私吞。

“大人，求求你还给我……”

“滚开，不然老子以盗窃罪关你进监狱！”

乳香产于星罗国，在东方属于极奢侈的香料，王公贵族才用得起。那一小袋子，价值上百个金币，实乃巨额财富。

中年商人自不肯放弃，拉住骑士苦苦哀求。骑士使个眼色，旁边的三名士兵冲上来拳打脚踢，不几下把中年人打翻在地。

安迪年少气盛，一边上前阻拦，一边叫骂：“你们是强盗，我要找城主说理！荒月城什么时候变得无法无天了？我不信萨多索不管，你们等着吧！”

骑士大怒，恶念陡起，寻思干脆宰了这两个不识相的杂碎，省得啰嗦。把守关卡的士兵是亲信，不必担心败露。骑士拔出腰刀，照安迪劈头砍去。

忽然之间，骑士的手腕被一股无形之力托住，急速劈落的腰刀在安迪的肩膀上方停止，难以寸进。

一个清冷的女声说道：“放开他们。”

骑士回头，只见一对牧民打扮的男女站在几米外。士兵尚不知首领受制，骂骂咧咧走过来。当归挥拳，劲气凌空发出，打在三个士兵的脸上，他们登时后仰摔倒，头脑晕眩一时间动弹不得。

骑士醒悟，两人是修道者，不禁心下着慌。“你们……你们不要误会……这两人是贼……”

当归懒得废话，厉声喝道：“把乳香还给原主，各位该干什么干什么，一切当没发生过。”

骑士松了一口气，看来对方不打算追究，萨多索治下甚严，事情闹大没好果子吃。他讪讪地将布袋放地上，然后叫醒三名手下，灰溜溜返回关卡。

中年商贩捡起乳香袋，激动万分，小跑到当归和苏离的身前，没口子道谢。安迪走近，一边行礼一边略带羞涩地偷瞄，感觉蒙面的女子有些熟悉。

当归对少年也颇好奇，上下打量。苏离万事不萦于心的性子，居然为了救这小子不惜暴露身份。当归不会坐视无辜者被杀，原也要救人，但苏离毫不犹豫地出手，抢在了前面。

“我是苏离。”

苏离倒真是单纯，直接报出了真名。

安迪认出声音，简直是喜从天降，高声叫了起来：“苏仙子，是你！没想到在此地遇上……你又救了我一次……”

PS：明天有点事，暂停一天，周一补上。